阿殷别开脸不睬他,心中却有暖意漾开——回京后诸事烦琐,先有私藏军器,后有崔恒之事,定王大多数时候面色冷厉,端肃行事,在书房忙至深夜,已有好久未曾这般笑过。比起那令人敬惧的冰脸战神,她还是更情愿看他伸展眉头,临时卸基层层重担。
“嗯。朕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俄然认识到,定王是我写过独一点亮厨艺技术的男主,哈哈!
好半天,永初帝的声音随风而来,“这一年老是不承平,司露台也多次上奏,说天象有异。朕与司露台和礼部商讨过,成心择日祭奠六合。玄素,你感觉如何?”
王府的厨膳都在北边角落,离静照堂太远,定王既然只做三人的晚餐,在小厨房便充足。
永初帝尚且沉吟,就听定王续道:“儿臣听闻中书令夫人抱恙,她最疼常荀,儿臣也不忍令常荀出京。何况,阿殷现在怀有身孕,府中还需有人照看,唯有留下常荀,儿臣才气放心。”
阿殷手肘撑在桌上,单手托了香腮,眸光灼灼,“殿下想吃酸笋汤?能够啊,本身做。恰好我也尝尝”
四月里气候渐暖,承乾殿正面的窗扇也开了很多,有缓缓冷风透入,将院里的花香送出去,倒比龙涎香更叫人脑筋清爽。
“跟殿下了解已有两年,却还没尝过殿下的技术。”阿殷眉眼间的嘲弄激将早已消逝,代之以笑意,往定王臂弯一挽,道:“父亲说当年他在南郡时,就常下厨为娘亲做吃食,拿适口的饭菜哄娘亲欢畅。殿下经常冷着张脸,跟个煞神似的,我是不希冀殿下能哄我,也只要这么几次机遇差遣。殿下可得用心些。”
定王先前推断永初帝的筹算,虽猜到他能够会舍了太子,却没想到这么快。这类事情上,他天然不会推让,“儿臣服从。父皇的意义,是何时出发?”
“是啊。殿下本日射箭输给了我,任由我教唆。那我便教唆了,今晚请殿下屈尊到厨房一趟,做几样开胃小菜来吃。酸菜鱼和酸笋汤不能少,厨下必有鲜豆腐,能够拿蟹黄做了。旁的殿下瞧着做吧,我也不洗手,在中间看殿下做饭,如何?”
定王回府时,阿殷已在静照堂中歇着了。
“南边地动的哀鸿愈来愈多,户部虽派人畴昔赈灾,却还是有民怨沸腾。”永初帝忧?的揉了揉双鬓,“朕成心派你畴昔,赈灾抚恤百姓,还需体察民情,瞧瞧那几个官员的操行——这回义捐所得的赋税颇多,本来不该有民怨,怕是中间出了岔子。”
定王一笑而起,挽着她胳膊,“走。”
而后不待厨子禀报做法,他已命人燃烧,将阿殷送到门外后,熟稔的倒油烧鱼。趁着熬汤的间隙,还将豆腐蒸上,又怕蟹黄性寒,特地煮了姜汤为佐,有条不紊。
自姜家和代王之过后,他越来越喜好咨询定王的定见。
他语气中是少有的嘲弄,阿殷柳眉微竖,“等这孩子出来,骑马射猎,多的是赢殿下的时候!做饭这事儿可费事得很,殿下若嫌轻易,不如把明日的也包了?怕的是——殿下若做得不好吃,就扳连孩子跟着饿肚子了。”一样的嘲弄眼神,似是回敬。
定王挑眉,“好不轻易赢我一次,就做这么点事?”
阿殷目中几近是放光,欣喜而猜疑的瞧着定王,那种久违的崇拜再一次袭上心间——
锋锐敞亮的尖刀在他指尖旋动,如拨弄草叶般顺手,叫阿殷呆了一瞬。
待那酸菜鱼汤初成,阿殷先命快意舀了一小碗出来,拿汤勺尝尝,竟是料想以外的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