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宫宴,留意嘉德。
写完信交由常荀寄出,定王很快答复,在琐事以后,添了四个字:所询事,可。
阿殷想了半晌,还是迷惑,“我对孟太师所知的虽未几,听季先生的言谈,他也是个极有德望之人。皇上三师当中,这些年也唯有他最受正视尊崇,必也有过人之处。按殿下的推断,倘若那边当真要有甚么行动,也该是冲着皇上去的。以孟太师的为人德行,就算会帮着东宫打压殿下,但若论及皇上,他会同意?”
“那就是想把东宫拱手让人了?”孟皇后嘲笑, “定王的脾气你并不陌生。前阵子金城的驸马受伤,你还不知原因?现在他只是个亲王,为个崔忱便能狠下毒手, 若来日这天下大权握到他手中,你我只能任人宰割——玄仁, 仁是对天下万民, 而不是对仇敌。史乘上多少为权残杀的事,存亡存亡之际, 顾念太多, 反受其害的数不堪数。”
四月将尽,她那身孕也已有三月,只是身量未显罢了。最后两个月的孕中不适垂垂消逝,她身边有太医经心顾问,本身根柢又好,如定见天的学着做开胃小菜,谨贵妃又特地禀报过永初帝,派了宫中有经历的嬷嬷来顾问身材,养胎的事倒不花操心机。
季夫人叮咛在府中摆了小宴,世人同庆丧事,不免提起陶秉兰的婚事来——
阿殷当即召了常荀,令他设法与冯远道会面,请他尽快脱手。
定王不在,能摆布圣意的人未几,谨贵妃虽能说得上话,却不幸亏此事插手。季先生倒颇得恭敬,却半点没法跟孟太师比拟,定王府中世人更不能希冀。最有但愿的,便只要经常随驾摆布,颇得永初帝信重的冯远道了——御前的人,非论冯远道或是魏善,对圣意的揣摩远比旁人熟透,哪怕是一两句决计的提示,都能够奏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