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着礼部早已拟好的位子入坐,上首是位老王妃,下首则是永安王妃高妘。
嘉德公主便撒娇,“皇后娘娘,我想跟隋家姐姐请教些射箭骑马的本领,我们也请她去上林苑好不好?”
“我能有甚么不好?”嘉德公主含笑,颊边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如果畴前她未有身时,由她亲身盯着嘉德便无碍,现在有孕在身,行事便多有不便。
“原想着四月气候和暖不必加衣,谁知坐久了,身上总感觉凉飕飕的。”
阿殷心中惦记那锦囊中的提示,等世人三三两两的出发,便朝谨贵妃道:“母妃,儿臣数日未见嘉德,殿下在外也惦记她,畴昔陪她说说话吧?”
孟皇后善体圣意,便亲身改了票据。公侯伯府天然在列, 朝臣当中只聘请了三品官员及诰命, 且筹办祭天的人需以朝务为重,顷刻减了很多人数。
表兄妹二人数次合力擒匪,已极默契,阿殷又放心了很多。
到得端五那日, 阿殷由女官陪着入宫,先去拜见谨贵妃, 随即同往孟皇后处施礼。
嘉德公主笑意微敛,“有人欲对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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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嘉德公主心领神会,亦往她身边靠过来,叫了声“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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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殷:别觉得我有身了就是病猫,欺负你绰绰不足!
众目睽睽之下,高妘哪肯未战先降,稍一踌躇,便道:“你射多少步?”
嘉德公主既留下隋铁衣请教射箭之术,天然拉她去了不远处的射箭场。阿殷在中间凉亭中闲坐瞧着,忽听有人叫她,转过甚去,倒是高妘。
一行人前去更北边的上林苑中。
阿殷坐姿端方,双眸微抬,似觉歉疚,“让母妃担忧了。不必特地跑一趟的,换到个和缓些的地儿就好——”她苗条的手指悄悄按在小腹,转头瞧了嘉德公主一眼,“嘉德那儿就刚好。”
待时候邻近,便出发同往清宁宫去。
“刚才在宴上,我总觉的不安。归正只是半日游赏,公主多留意就是。”阿殷并没瞒她。
隆冬时节树木阴翳,远处湖面上的凉意随清风送来,合着中间陈列的香炉,叫人舒畅。丈高的台子四周,五株老槐树遮天蔽日,恰好遮住帝后和数位年高位重的皇亲,在碧草茵茵的地上漏了些许参不对落的阳光。
阿殷挑眉,阳光下丽色夺人,“永安王妃这是在感慨了?”
既是决计,必然有所图。
眼瞧着命妇及公侯家的令媛们都在孟皇后处辞职,阿殷当即拉起嘉德公主,往一身劲装、正同隋夫人告别的隋铁衣跟前走去——“隋小将军请留步。可贵你在都城,又在这宴席遇见,嘉德说她想跟你就教些射箭的事,不知是否便利?”
隋铁衣久经疆场,有隋夫人的指导,对京中局势也不陌生。
舞乐持续,她入坐后同嘉德公主低说两句话,便未再有多的行动惹人重视。
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你正怀着身子,久坐在阴凉处所,确切会怕凉。”谨贵妃笑吟吟的望着阿殷,“不如我派人回宫,去给你取件衣裳披着?时气岁暖,受了凉却也不好受。你现在又用不得药,更该留意。”
“太子侧妃殿下。”
“你还不信?”
阿殷不再言语,扬手将弓抛给十几步外服侍的宫人,旋即往场外走去。
阿殷方才已然留意了她们拜别的方向,立即将嘉德公主留下的宫婢招来,扣问去处。那宫婢恭敬施礼,道:“公主受邀去骑马,隋将军说,王妃不必担忧。”
高妘欣然道:“请。”
昭仁宫中,宫中诸位妃嫔及各府长公主、公主、王妃早已聚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