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闻言点头,道一声“将军留步”便带了阿殷拍马拜别,剩下陶靖站在营门口,满腹猜疑――当王爷的,还需求体贴身边侍卫的毕生大事?
陶靖笑着表示她坐下,旋即正色道:“这趟去北庭,随行的人马折半,保护的职责更重。你毕竟经历不敷,万事该当格外谨慎。”
阿殷忍俊不由,呵手取暖,侧头笑她,“你家女人连匪贼头子都不怕,还能出甚么事?倒是你,鼻头红十足的,不在屋里烤火,跑出来做甚么。”敏捷跨入屋中,快意早已拢了旺旺的火盆,帘帐落下时将酷寒的夜风隔断在外,便只剩屋中熏人的暖意。
凤翔城里夜色渐浓,快意百无聊赖的在廊下,看着院里昏黄的灯光。
高元骁?
倒是快意在清算衣裳之前,将那披风往阿殷身上比了比,啧啧叹道:“虽说材质绣工都有点粗糙,但被女人一穿,顿时就都雅起来了,更衬女人的肤色。恰好下了雪,明儿不如披那件银红洒金的大氅吧,保准比谁都都雅!”
快意立时窜起家来奔向门口,便见阿殷翻身上马搓动手,身上裹了件陌生的银红披风。
况高元骁方才也说了,皇上临行前“特地叮咛”过他,所叮咛的必然不止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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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相处,定王对于高元骁品机才气也有所体味,若能得他助力,何乐而不为?但是仅凭这点就冒然信重……他稍稍侧身,看着高元骁,语意含糊,“剿清匪类,于国于民都是功德。你能有此见地,也是百姓之福。”
少不得等来日回京,去寻他探个明白了。
不然,他无缘无端的为何要送这把平平无奇的匕首?刀鞘上的斑纹、刀柄上的宝石,在都城中实在算不上多好的东西。它独一的特别之处就在于――阿殷宿世困于高府,出门时曾拿着它防身!
阿殷惊奇,劝道:“殿下,这里风寒……”她的话语未落,定王却抖开披风,手臂伸来掠过他的肩头,背后便俄然多了道沉厚,隔开冷冽的北风。
高元骁一笑,“末将与陶侍卫不打不了解,赏识她技艺志气,认她是个老友,故来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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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身为侍卫,天然要失职尽责,纵马跟在他的身后,驰出虎帐。
两今后,定王带秦姝母子出发,欲经北庭都护府前去墨城,由冯远道、魏清两位典军带着十数名侍戍卫送,阿殷天然在列。
阿殷当时并未留意,现在回想……她只感觉心跳愈来愈快,某件事呼之欲出。
定王不知为何腾起惭愧,解下背上披风递给她。
现在两位顶风而立,魁伟矗立,阿殷心中竟自涌出悲喜交集的情感,上前半步抱拳道:“蔡将军!”
这题目来得太俄然,陶靖愣了一瞬,才道:“尚未安排。”
堂堂司马来找名不见经传的侍卫告别,还认她是老友?定王脚步不断,面无神采――
看罢练习已是傍晚,阿殷一起奔驰颠簸,用过晚餐后便自去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