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一双杏眼圆溜溜的睁着,红嫩的樱唇微张,一错不错的盯着定王,像是已经傻了。她脸上本来因负伤疼痛而惨白见汗,此时却又泛出红霞,如有热气蒸腾。
现在碰上个阿殷,倒是跟隋铁衣和嘉定公主都分歧。
定王思及方才景象,没忍住,用心低头在她脸上又亲了下,取过药箱放在她身边,低声道:“先措置腰间伤口,等我半晌。”
阿殷腰肋上也有伤处,又被染了血迹,看着非常可怖。
阿殷尚且愣怔,见表哥过来,天然也顺服的伸脱手臂,两人竟是料想以外的默契。
那两位都是捧在掌心长大的,她却身在临阳郡主淫威之下,虽则不坠青云之志,却不得不因身份而谨慎矜持。
老头子双腿一软,赶紧扶住了管事的肩膀,面如土色,“快回府,快回府。”
马车辘辘行过贩子,定王跟她对视半晌,半晌才道:“担忧甚么,恕你骄横无罪。”
阿殷大惊,顾不得失礼了,忙抓住定王的手臂,“殿下!这个回府再措置不迟,车厢里铺垫得丰富,马车又安稳,担搁半晌该当无妨的。卑职占了殿下的马车已是惶恐,哪还能……”
此时夜色已深,贩子间灯火已经亮起,五井街也是这一带颇繁华的地点,各处灯火透明,来往商旅络绎不断,有那教坊歌馆藏在深巷中,换个笑语模糊传来。
“我说要娶你,并非戏言。”定王似有烦恼,将她拱着的手拍下去,板着脸道:“你也不必时候口称卑职,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当本王是在儿戏?即便你不肯意,我也必不放你。”积累已久的肝火涌出来,她软硬不吃,他的耐烦却几近耗尽了。前有高元骁,后有冯远道,她对谁都和蔼,只要对他,经常决计疏离。郁愤涌起,定王顿时暴露一脸恶相,叮咛道:“谁用你摆这恭敬姿势,坐好!”
寿安公主坐立不安,想起翟绍荣被杀那日伉俪的辩论。她当年虽看重贾青岚风采,但是数年畴昔,色衰爱弛,这两年沉迷于翟绍荣的风韵,伉俪俩早有嫌隙。她当时痛失恋人,认定是贾青岚因嫉恨脱手,伉俪吵得格外凶,会不会是贾青岚是以挟恨,走漏风声?这桩性命官司虽沸沸扬扬,却也不算大事,寿安公主自有本领摆平,以是与贾青岚吵罢,便不再理睬过他,现在倒是越想越是担忧。
嘀咕完了,瞧见定王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又感觉痛快了些,自去取那药箱里的膏药,“殿下歇歇吧,卑职本身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他做甚么!
“好了,多谢殿下。”阿殷并不看他,有些局促。
他冷脸叮咛,与方才高耸亲吻后的和顺声音差异。
——两年前混在东襄使臣步队中来到都城,住入鸿胪寺,随后趁永初帝前去行宫的机遇半路行刺又逃脱无踪的东襄贼人!永初帝下旨四周搜捕,将涉案的人全都措置了,连同那些东襄使臣也遭重罪,就只此人清闲法外,天南海北找遍了也未曾发明他的踪迹,却本来是易容藏匿在了都城!
“阿殷,”定王第一次叫她的奶名,声音不似平常平静,乃至有些嘶哑,“别再逞强,我心疼。”
“胡说。”定王睇她一眼,旋即伸手去撩她袍角,像是要看她伤处的模样。
这头寿安公主回到府邸,左思右想,总感觉不安。
阿殷疼得脸都有些泛白,本来还怕对方有人来助,难以对付,看到定王的那一瞬,却顷刻平静下来。只是伤处疼痛,她咬牙强忍,道:“小伤罢了,无妨。”
姜嗸只觉两鬓突突直跳,口干舌燥之下,几近站立不稳,脱口道:“如何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