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思及方才景象,没忍住,用心低头在她脸上又亲了下,取过药箱放在她身边,低声道:“先措置腰间伤口,等我半晌。”
这般玉牌实在过分贵重,阿殷纵是负气与他辩论,也不敢收如此贵重之物。当即双手奉上,“殿下千万不成,方才卑职也只是一时气恼,言语无状。这玉佩太贵重,卑职毫不敢收。”
阿殷疼得脸都有些泛白,本来还怕对方有人来助,难以对付,看到定王的那一瞬,却顷刻平静下来。只是伤处疼痛,她咬牙强忍,道:“小伤罢了,无妨。”
“陶殷!”定王忍无可忍,语含责备,“我说的话,你全都忘了!”
嘀咕完了,瞧见定王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又感觉痛快了些,自去取那药箱里的膏药,“殿下歇歇吧,卑职本身来。”
现在碰上个阿殷,倒是跟隋铁衣和嘉定公主都分歧。
阿殷不知怎的,并未因定王的突袭亲吻而活力,方才的强忍被这声音击溃,她只觉心中泛酸,又似有热流涌过,抬眼看向定王。天涯间隔,目光交叉,他面露疼惜担忧,背后却有侍卫抽暇看向这边。
马车摇摇摆晃的到了王府,定王命人先将突摩等人看好,令冯远道自去措置伤口,却命人将阿殷的车驶入内夹道,将她横抱进了静照堂隔壁的一处小院。此时已是后晌,满院紫荆开得恰好,定王抱着阿殷大步入内,衣衫被院中柔风撩起,颠末大丛盛放的靡丽紫荆,他高健矗立、表面冷硬,固然浑身威仪还是,面上却清楚添了温和。
“腿上如何?”定王一眼便能觉出不对,伸手重触,阿殷却“嘶”的一声吸口冷气。她的双手本来扶着冯远道,此时吃痛用力,便将他胳膊捏得更紧,骨节都有些泛白了,旋即颤声道:“被他拍了一掌,像是伤了腿骨。”瞧见定王神采之变,忙又弥补道:“幸亏他当时已接受伤,力道不算太重。”
“蔡高正在赶来的路上,叫人去街上迎来,带车马。”
她腰间的衣衫破了,有血迹班驳。右腿微屈,左腿却平放于地,方才冯远道扶着的就是这条。
定王已将她袍角撩起,手指轻按在小腿,想让她忍耐半晌,转头见她这幅模样,竟从她眼底看到一丝水色。他自打熟谙阿殷,这女人便跟四月骄阳似的,常带笑容,兴旺向上,除了那回提及家事时眼角潮湿,何曾哭过?
“好了,多谢殿下。”阿殷并不看他,有些局促。
定王才要对峙,阿殷便将那玉牌往他面前一递,目光清澈,“殿下才说过的,免罪玉牌!卑职不喜被陌生男人上药,本身脱手,莫非殿下也不准?”到底是女人家,目光虽腐败果断,脸上却已有些晕红。定王被她噎住,遂将药膏递给她,让她抹完用手敷热,再用粗布将腿绑安稳,免得颠簸中再受伤害。
阿殷大惊,顾不得失礼了,忙抓住定王的手臂,“殿下!这个回府再措置不迟,车厢里铺垫得丰富,马车又安稳,担搁半晌该当无妨的。卑职占了殿下的马车已是惶恐,哪还能……”
这头寿安公主回到府邸,左思右想,总感觉不安。
中间冯远道微诧,旋即明白过来,立时撤身后退,心中突突直跳,愈发恭敬持礼。
先前定王在城外设席,命薛姬吹打后,代王便觉此女关乎关键,不能常留在定王手中。因而以薛姬的美色说动太子,安排本日太子和姜家的两处宴席,本来神鬼不知,核心也安排了盯梢的人,定王却怎会发觉,预先动手肃除耳目,竟自捉了突摩?这此中,必然是有人走漏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