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能是谁!当时在场那么多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兰蕙也在那边,她也看得清楚!”高妘目中脸颊上有被坡上乱石树枝划破的血痕,因情感冲动,竟自流出泪来,“害了我的性命,毁了我的面貌,于你有何好处!陶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那边心积虑坏我名声,还要如此害我!”
阿殷自去寻了套衣裳换着,又因苦战疲累,吃了几块糕点。待她再回到定王居处时,俄然那边人头攒动,阁楼外站着很多人,簇拥着中间一名盛装妇人。阿殷透过空地也瞧不出那是谁,只见嘉德公主陪在中间,想来那也是位朱紫。
“很轻的,归去再瞧吧。”阿殷的目光在藤蔓间游移,较着是遁藏之态。
前面定王怕阿殷单独前去亏损,便道:“我也去瞧瞧。”又召来蔡高,叫他先看管好那些死士,抓紧四周防备。
到得晚间,定王正同常荀检看那些死士时,便听人来报,说是高相拜访。
高夫人身后便步出个丫环,目中也有气愤,“是奴婢。”
“你还狡赖!”高夫人更怒,厉声道:“妘儿亲眼所见,莫非是她扯谎!惠定侯府的兰蕙也看到你颠末凤凰台,莫非她也是扯谎?陶殷,你未免也太张狂!”
“现在想来,确切可疑。”常兰惠倒是平静很多,“我当时就感觉奇特,那般众目睽睽,陶司马推了她就跑,实在分歧道理。”
——就算是体贴她,莫非不能好好说话,非要用威势来压?
她将那丫环打量两眼,“你看清了是我的脸,是我推了高女人?”
指尖罕见的颤抖起来,定王将手臂收得更紧,像是想把阿殷嵌入身材。
这态度在五十岁的高夫人看来,未免倨傲,加上有端五那日拒婚的旧怨存在内心,当即嘲笑道:“定王好大的威势!臣妇前来是有要事。”她转头冷然瞧着阿殷,“小女本日前去凤凰台,不知是那边获咎了陶司马,竟被陶司马推下斜坡,身负重伤。小女纵无官职在身,却也是皇上钦定的永安王妃,即便没这层身份,只是个贫贱女儿,莫非也任由欺辱不成?定王即便身居高位,也不能如此包庇放纵吧?”
阿殷得了空地,拱手道:“卑职随公主同往凤凰台,碰到常女人与高女人,因高女人有事要说,便随她前去往上的那座亭子,这事不管宫人或是高家的丫环,皆可见证。在那亭中话还没说完,卑职闻声凤凰台上有人尖叫,便立时赶归去,公主说看到有人影晃过惊驾。”
阿殷不消猜都晓得是高夫人找她,莫非也是跟高妘思疑的漫衍流言有关?
忽觉定王碰了碰肩膀,阿殷如被火烫,回顾就见定王已将外衫脱了下来——
这指责过分高耸,不但阿殷,就连嘉德公主都愣了,“夫人这话是如何说的?陶司马伤了高女人?”
常兰惠天然不像高妘那般受害仇恨,听阿殷说了因果,便也将当时环境说了一遍——当时那人确切是阿殷的奉侍,从道边疾冲畴昔,推下高妘就走。在场世人确切看到了那人的脸,就是阿殷的模样,只是当时变故太快,那面庞一闪即过,世人将高妘救上来,听高妘说了在凉亭中的事,便认定是阿殷抨击。
她跟高妘本来并没甚么仇怨,畴前高妘为兄长而“纡尊”向她请教马术时,她当时还感觉这女人挺成心机。哪怕厥后皇后企图赐婚,那也怪不到高妘的头上,乃至先前在凤凰台的凉亭中,高妘说那番话时,阿殷也没感觉如何样——当众被拒婚,高妘要找回些场子,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