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冷落在春光下仿佛抖擞出了朝气,北墙根下的积雪早已融尽,冒出星星点点的绿意。
阿殷点头道:“小时候钓过。”
因而阿殷静坐了两炷香的工夫,才算是钓到另一条。
“我倒不知你有这般志向,畴前倒是小觑了。”代王妃语声还是柔缓端庄,倒是收了怒意,端坐哂笑,“不过似你这般目无长辈,随便顶撞,全无半点端庄和顺风采,在都城里确切寻不到第二个。”
“阿殷当然没有那么大的本领。但事理本来如是,放之四海而皆准,莫非还要看身份凹凸,因人而异?”
阿殷得的号令是先去见定王,便也不入长史司。她跟着那带路的门房走了半天,绕过飞檐翘角的几重院落,倒是拐到了王府的后园。
“王府□□有府兵近两百,左卫卖力表里保卫,共有一百八十人,由领军和几位副领军卖力。另有十四人卖力出入跟从,便是你们右卫。这回从西洲返来,人事稍有变动,本来出挑的两人去做副领军,殿下擢拔蔡高任右卫帅,右副卫帅的位子便给了你。”
这头两人商讨得兴趣勃勃,底下姜玉嬛入迷般喝茶,目光落在远处假山上,也不知是否听了出来。
“那倒不是,在这府里另有陶靖护着,等她出阁,莫非也能被人护着?”临阳郡主瞧了代王妃一眼,笑道:“先前我跟陶靖提起她的婚事,他的意义是要把她嫁到都城外。若搁在畴前,我也不计算,放过她也就是了,免得心烦。可现在她这般傲慢,我岂能坐视不睬?想来想去,倒是有个去处,最能合情意。”
侍卫报命而去,阿殷已经在池边看了半天,透过冰面将远近游鱼看得清楚,见里头清一色的都是鲫鱼,且大多长得肥美,便道:“殿下这池子里养的满是鲫鱼,倒是与别野生的红鲤鱼分歧。”毕竟是个女儿家,风俗了在池边喂鱼观水,此时不免恋恋瞧着冰下,看远处鲤鱼游来游去。
“王妃先听我说完。”临阳郡主与她是堂姐妹,天然熟知其脾气,亲身斟茶给她,“陶靖本年起要留在都城,我听他的口风,是能进禁军的模样。以他的本领,官职也不会太低。若将陶殷送到王妃身边去,一则把她送入王府,今后捏圆搓扁,全凭我们的意,陶靖也不敢私行插手。再则陶靖最疼这女儿,代王殿下如果把她捏在手里,便是捏住了陶靖,将来在宫里,也能多个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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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对法会不太热中,这日前去,倒是为伴随老友——兵部侍郎的令媛傅垚。
这会儿拿出那干劲,往那矮凳上一坐,便是岿然不动。
阿殷倒没发觉,经他先容后内心垂垂有了数。
“我还不是为保全大局,兄长这么撤职,我总感觉内心不结壮。”临阳郡主抬高了声音,“何况现在他要留在都城,必然要时候护着这丫头,凡是动点手脚,就要闹得不欢畅,也叫我心烦。跟他吵了这几个月,静下心来想想,为这么个庶女就毁了这十数年的心血,实在不值当。”
她不解其意,问道:“殿下这是?”
这主张听着不错,代王妃却总感觉哪儿不太对劲,却也想不出来,只道:“既是如此,归去我与王爷商讨。”
她这是头一返来定王府,天然心存猎奇,顺道张望。
“你是郡主。”代王妃听出此中稍许凄苦语气,握住了临阳郡主的手,“这府中高低,一饭一物,莫不是你赐赉。暮年我也感觉你不该为个男人就刚强至此,不过既然到了这境地,你就该拿出郡主的身份来,该惩办就惩办,有身份摆在这里,他莫非还敢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