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妃有点不测,游移半晌,意有推拒,“这事还得王爷点头,何况府中滕妾本就很多,你那位郡马那里肯。”
阿殷道了声谢,走至亭外,也不敢冒然出来,只拱手道:“卑职拜见殿下。”
是可忍孰不成忍!
他是王府的右典军,今儿已然正式上值,穿了典军的服制,比在西洲时更见豪气。见到阿殷,他也是露了忧色,号召他进了内里,对着一名正同常荀说话的中年男人拱手道:“回禀曹长史,陶殷来了。”
这大半年没见,年节里阿殷先是困在郡主府,后又忙于定王府,可贵本日休沐,便被傅垚拉出来。
代王妃笑道:“以是你啊,还是舍不得那位郡马。”
现在草木凋敝,唯有春光初生,走至一处水池边,阿殷以手遮阳望畴昔,就见定王端坐在池边的亭下,似在垂钓。
她这是头一返来定王府,天然心存猎奇,顺道张望。
冯远道像是能猜透她的设法,笑了笑,“放心,殿下这么安排绝非偏私,时候久了你便晓得,右卫当中,你的技艺是最好的。不过蔡高毕竟跟从殿下日久,行事纯熟慎重,且经历的事情多,殿下以他为正,以你为副,恰好跟着学学。殿下他很看重你。”
这一声斥责堵住了阿殷统统的话语,虽则不满,到底上首既身份高贵又是长辈,说多了她也亏损,便只行个礼,退出去走了。
“我还不是为保全大局,兄长这么撤职,我总感觉内心不结壮。”临阳郡主抬高了声音,“何况现在他要留在都城,必然要时候护着这丫头,凡是动点手脚,就要闹得不欢畅,也叫我心烦。跟他吵了这几个月,静下心来想想,为这么个庶女就毁了这十数年的心血,实在不值当。”
寿安公主道:“那你就这么听任她没法无天?”
这主张听着不错,代王妃却总感觉哪儿不太对劲,却也想不出来,只道:“既是如此,归去我与王爷商讨。”
幸亏本日临阳郡主也是要来法会的,一早就出门去,阿殷得以顺利出门。
因而阿殷静坐了两炷香的工夫,才算是钓到另一条。
这头两人商讨得兴趣勃勃,底下姜玉嬛入迷般喝茶,目光落在远处假山上,也不知是否听了出来。
临阳郡主摇了点头,“不是舍不得,只是不甘心。”
她头次当个小官,且底下都是王府侍卫,与合欢院里的丫环婆子截然分歧,未免感觉新奇,继而便深吸了口气——定王给她这职位,自是信赖她的本领,身在其位当履其责,且手底下另有了人,她感觉,任务俄然艰巨了。
“那倒不是,在这府里另有陶靖护着,等她出阁,莫非也能被人护着?”临阳郡主瞧了代王妃一眼,笑道:“先前我跟陶靖提起她的婚事,他的意义是要把她嫁到都城外。若搁在畴前,我也不计算,放过她也就是了,免得心烦。可现在她这般傲慢,我岂能坐视不睬?想来想去,倒是有个去处,最能合情意。”
阿殷对法会不太热中,这日前去,倒是为伴随老友——兵部侍郎的令媛傅垚。
阿殷点头道:“小时候钓过。”
临阳郡主用心叹了口气,道:“今时不比昔日,皇上一奖惩兄长,就有人见风使舵,令民气寒。她能有多少本领,前面还不是陶靖撑着,放纵她顶撞于我。也是我当初瞎了眼,竟感觉他勇武过人,痴心了十几年。到头来,反遭此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