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不敢推断这些,只是格外叮咛了帐外军士,务必照顾好这女婢卫。
久闻定王殿下英勇善战冰脸铁血还不近女色,身边别说侍妾了,连正妃侧妃的位子都还空着。夏青有限的几次打仗,也知此人冷肃威仪,行事说话皆是简练,谁知现在却这般细心,连饭菜热水都要叮咛?
心下微惊,定王当即回身道:“如何了?”
仿佛这百丈绝壁之间,他是她独一能够希冀的拯救稻草。
能为如许的王爷效力,是值得高傲的事情!
“只是平常风寒,召军医便可,用药别太猛。再备上热水,饭菜清单些,加碗姜汤。”定王最知虎帐民风,一群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如果病了,便喝药跟用饭似的,恨不得一顿便治好了病。阿殷毕竟是都城里娇养的女人,平常活蹦乱跳、不输须眉,病了结还是个弱质少女,哪受得住虎狼之药?
因夏青父子都是南郡人,不免又提及故里。
阿殷不好走上前去,远远的站着瞧,忽觉前面有脚步声,倒是位十七八岁的郎君。
果然虎父无犬女,陶靖文武兼修、姿容出众,生个女儿也是这般超卓。
阿殷畴前也曾在都城登山玩耍,却未曾走过这般险要的山岳。
夏青本来还迷惑定王如何带了个仙颜少女前来,却本来是他的保护!
“夏都尉――”定王当着旁人也不便试她额头温度,只朝夏青道:“这是此次随我出来的侍卫,昨晚从铜瓦山下来受了寒,先安排她歇下。”
阿殷宿世并未曾见过夏铮,有些猎奇的打量,那头夏铮看着她的打扮,便道:“陶侍卫?”
真的很想去南郡看看,亲身为生母扫墓叩首,伴随说话。阿殷神驰。
她听陶靖详细说过夏青父子,因为是父亲死力夸奖的人,心中天然久存好感,此时便颇等候。
这少女当真是他的侍卫?
任她有多大的胆量,头一回走这般险峰,不免露怯。
闭上眼睛,认当真真的将昨早晨山的路回想了一遍,对比下山时的路比了比,确信没有记错的,她才敢放松心神,就那么泡在浴桶里,享用暖和的浸润。恍恍忽惚之间农妇送了姜汤过来,阿殷喝完了,因为正泡在浴桶中,倒是出了身汗,身材为之松快。
阿殷心中愈来愈沉稳,将定王的背影深深烙在内心。
阿殷连着驰驱数日,这回终究能沐浴了,瞧着那热气直冒的浴桶时,就连脑海中的昏沉都仿佛轻了很多。褪尽衣衫,散开首发,苗条的腿伸入桶中,温热的水伸展上来,立时驱走了昨夜劳苦后的疲累。
这便是探路的意义地点了,阿殷上山时就已将门路熟记于心,当即抱拳,“殿下放心!”
“夏校尉?”
阿殷快步跟上,用力驱走脑海中的昏沉,感觉这名字有些熟谙,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能不熟谙嘛!宿世陶靖为他物色夫家,寻的是西洲一名跟他交好的都尉之子,儿子叫夏铮,父亲名叫夏青,恰是这虎关折冲府的都尉。
她这会儿脑海中浑沌,只粗粗打量过夏青,跟在定王身后持礼拜见。
内心又愁又愧,阿殷苦大仇深的盯着那碗汤药,心下一横,拿过碗咕嘟咕嘟便灌了下去。苦涩的汤药味道充满在口中,她乃至连气都不敢换,丢下药碗,取过中间的净水便漱口。这中间行动非常迅捷,仿佛刚喝出来的是□□,若不从速漱出来,便会蚀了唇舌似的。
若面前换了是陶靖,阿殷必然要撒个娇,宁肯撑两天本身熬畴昔,也不想喝药。哪怕要喝,也该讨两粒蜜糖或是蜜饯在中间备着,待会儿压住那腥苦的味道。但是虎帐里明显没这些东西,阿殷本来就怕因病担搁路程,哪还敢趁病犯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