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殷——”高元骁经雨渗入满身,衣衫头发皆紧紧贴着,开口叫了一声,却又顿住,欲言又止。
“你们就是想帮定王,我感受得出来!”高妘走了半晌,见高元骁没再有甚么反应,又道:“我跟永安王的婚期都已经定了,你们还当我喝畴前一样不懂事?女人们中间的事我对付自如,内里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不管皇上的心机或是朝臣的口碑,永安王都比定王好,现在东宫被禁足,父亲那样得皇上正视,为甚么不能帮永安王,却只在定王跟前白搭力量?二哥,我才是你和父亲的家人!”
阿殷临时立足,叫陶秉兰先行归去,再瞧畴当年,便见高元骁往这边走来。他本也是个很有才调的人,虽不及定王的威武定夺,行事却也极少拖泥带水,平常都是妥当疾步来去。本日他却走得颇慢,仿佛有些踌躇,隔着雨幕打量阿殷,一步步走到她跟前。
阿殷多少也有些苦闷,“这回不能去,后几个月事情也很多,那就来岁腐败再去?我很想去南郡看娘亲,也想去看外祖父。”
阿殷闻之微讶,“他们是定王府的人?”
高元骁沉默将匕首收归去,“天垂垂冷了,站在这里做甚么?”
“那你为甚么不帮我?”高妘想起那把匕首时就不忿,“莫非眼睁睁看着陶殷跟着定王飞黄腾达,将我踩在脚下?”
据常荀的动静,定王在灵州虽碰到点波折,却都一一化解。加上这回永初帝派去灵州的不止他,另有位专为永初帝办事的高人,利落的凋了本地官员安排帮手,他本人倒没甚么大凶恶。只是灵州闹出动静,代王在都城必能获得动静,此中很多动静恐怕还能碰到代王把柄。为免代王趁着府中空虚突然发难,便叮咛常荀格外留意。
阿殷当即搁笔迎畴昔,在客堂外对着冯远道福身施礼,同陶秉兰一道入厅。
送走冯远道后没多久,陶家便又迎来了客人,倒是常荀。
阿殷只好承诺。
诸般动机翻滚,高元骁毕竟咽下了话语,只缓声道:“路过静安巷,想到你也住在此处,就来看看。迩来好吗?”
晌午才过没多久,便听外头传来马嘶。
只是他如此安排,想必是在灵州收成不小,已然行走在刀锋之上。
她越来越美,却会在两月后嫁为人妇。
快意奉茶端果,阿殷有阵子没见冯远道,扣问近况,才晓得永初帝从行宫回銮后便格外繁忙,乃至还摆驾往城外梵刹去了两回。冯远道身为散骑常侍,陪侍御驾,从那格外森严的防备中,也能嗅出不平常的气味。只是他毕竟身在御前,很多话也只能点到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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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迩来甚少舞刀弄剑,连喜好的骑马驰骋都强忍着没去。待在家里将女工练字等闺中事情做多了,钗簪绣裙在身,便更易透露女人家的神态,反比先前穿戴司马官府时更见新鲜灵动。十六岁的女人虽已长开,在陶靖看来,到底还只是个未长大的少女,他忍不住揉揉阿殷发髻,“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机灵。”
“这是甚么话?”高元骁顿住脚步,侧头看着她,“我们当然是家人。”
自定王远赴灵州后,她便留在家中极少出门,连王府都没再去过,更未曾见过常荀。定王脾气沉默内敛,固然现在好转很多,习性却未窜改,这般在外查探,又是在剑门占有的灵州,处境伤害,难保不被人窥测,所乃至今只言片语的信都没写过。她都觉得定王已忙得忘了都城的事,却本来他还记得。
“已经等了十几年,不差这几个月。”陶靖倒是已经风俗了,“你娘必然也不肯你为祭扫而冒险,今后推推,也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