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贵妃原也是这般设法,但是数日前定王进宫历数隋丽华失德之处,她虽不肯坚信,见儿子果断,却也不再强求了。只是毕竟心存遗憾,此时闻言,她也只笑了笑,“此时全凭皇上裁夺。”
届时不但陶家,哪怕定王都难逃干系。
阿殷微微抬头强忍泪花,却冲定王绽出个笑容,“多谢殿下。”
定王沉默归坐,劈面太子倒是低头喝酒,面露笑意。
这古意斋虽不及静照堂齐备妥当,妙在绝无闲杂外人,加上保卫都在百步开外,屋内动静等闲传不出去。屋中虽不设床榻,倒是桌椅书架俱全,走至内里将书案上杂物揽去,令阿殷分腿坐上,便重重亲吻胶葛畴昔。定王那晚既用强力迫得阿殷换了姿式,此时再哄她则更轻易入巷,自是纵情驰骋,妙不成言。
永初帝举杯的行动顿住,侧头看她,“如何说?”
沉默好久的永初帝饮尽杯中酒,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你已有了人选?”
谨贵妃面色稍动,看向定王时,毕竟是强忍着没接话。
定王强忍数日,可贵见美人展颜娇笑,顿觉云开月明。俯身将阿殷抱起,快步出了内间,往外头的屋中去。
那木柜是香樟木所制,平常用以存书,此时里头却清理得洁净。
双臂藤蔓般紧紧环在定王腰间,她埋头在定王颈间,缓缓道:“殿下待我,真的很好。”
两人入得最内里,定王走至贴墙的木柜跟前,叫阿殷稍待。
过了小年,除夕便眨眼即至。
“如何会。殿下考虑如此全面,我……实在感激。”
定王也不言语,端然坐在案后。直至宴席将尽,有内监自后门出去报动静,永初帝听过随身内监的禀报,沉默面色一沉,往太子处瞧了一眼。太子正跟永安王兄友弟恭,并未发觉。
“是我忽视。”定王自嘲般勾起唇角。他自伶仃开府以来,身边就只仆婢和王府属官,他本就脾气冷僻内敛,更是惯于号令旁人行事,任别人如何测度,也懒得解释来由。这臭弊端带到阿殷身上,确切不好,遂在她唇上一啄,“今后必然改了。”
永初帝念北地将士尚在浴血奋战,便免了乐舞。如此一来,宴席上无人扫兴,世人便需多说些话儿。但是帝后在上,即便是公主王爷也不敢像平常人家那样谈笑打趣,闲话之间,不免又提及待嫁的嘉德公主和年后即将与高妘结婚的永安王。
阿殷用过午餐后便筹办赴宴,想着陶靖不在家,陶秉兰必然孤傲,便叫乳母回家去陪他守岁。待送乳母的人归府,问过陶家的景象,得知冯远道后晌也去了那边,才算放心,又叫人备了些东西送畴昔,不过是以物依托牵挂。
太子非常对劲,起家为永初帝敬酒,父慈子孝,万分调和。
“冯家虽已得赦免,毕竟臭名未清。”定王伸手将阿殷揽入怀中,寂然道:“我定要还太傅清名,即便你不能再改回冯家外孙女的身份,也能为太傅立庙,令香火永存,供你经常拜祭。”
定王缓缓起家,拱手施礼,“儿臣既已娶了侧妃,正妃之位不必焦急。丽华性子活泼,儿臣却沉闷无趣,不能委曲了她。京中才俊颇多,父皇另择夫君就是。”
凝积数日的冰雪溶解,她眸中笑意明朗,令人沉迷。
他的胸膛坚固沉厚,阿殷枕在他肩上,点头。
“玄素那边,不正缺个贵妃吗?如果能叫丽华亲上作亲,必然更加美满,谨贵妃这里欢畅,天然也能早日病愈。”
他的脊背笔挺,语气笃定,半点不留余地。
喉头稍稍哽咽,阿殷竟不知如何表达。冯卿过世时还是戴罪逃逸之身,临死前嘱托陶靖,千万不成泄漏她的名字,免得被京中故意人发觉,缠累后代。以是冯卿安葬在南郡,墓前未立碑刻字,也以临阳郡主淫威为由,未曾在郡主府设立任何牌位。这些年,阿殷思念娘亲时,也只在心中沉默,对月拜祭,无可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