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既得永初帝信重,负监军之责,平常虽不张狂行事,却也不时避讳,跟定王麾下的将领来往颇少。
直待那股委曲哭洁净了,阿殷才红着双眼睛抬开端,催促定王,“快点抹药。”
此时的凉城衙署内,刘御史虽已上榻,定王却还未眠。
当下再不游移,当即研磨铺纸,将小栈战况细细写来。
脱下外衫后褪去中裤,便见一道白布裹在苗条笔挺的小腿上,模糊沁出深红的赤色。迟误了将近一日的工夫,被血和药膏感化的白布有些发硬,定王谨慎翼翼的拿净水将其泡软,缓缓解开。细致洁白的小腿腹上,赤色极其夺目,遇水以后,结痂的残血缓缓流下,定王忙拿软布擦拭。
“嗯。”定王眷恋的蹭她在红唇,紧绷的身材稍稍退开,“今晚会去凉城。”
当然这是后话。
不幸阿殷腿伤未愈,臂上又添酸软有力,只好恨恨的将他踢下床榻去擦洗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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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直觉定王仿佛与畴前稍有分歧,却又辩白不出来。迷迷瞪瞪的将他瞧了半晌,毕竟没抵住困意侵袭,在他怀里入眠。
阿殷感觉他这语气眼神分歧平常,却又发觉不出端倪,只觉他眼底长年积聚的冷意淡了些。这身墨色染血的披风畴前瞧着肃杀威仪,这会儿却让人感觉和暖。初见小栈的焦黑城墙、破败城门时,她不敢深想战事的惨烈,只怕定王有恙,满心焦心的奔驰过来,直至此时才算放心。
“监军无关紧急,倒是徐煜,实在出乎料想!”
从正月初二定王领命整军北上,至此时徐煜兄弟溃败,短短一月的时候里,东襄在东路的十万雄师折损殆尽,将帅尽失。先前檀城之事本就奋发士气,现在凉城小栈大捷,更是功绩极高,随行的监军也能沾着功绩,当即欣然应允。
阿殷感觉定王从没像现在如许和顺过。哪怕是新婚之夜,哪怕是无数次红绡帐内欢爱情浓。如许的和顺令她欢乐,将日夜奔驰后的怠倦与顾虑驱尽,连认错都格外顺口,“这回违令出城是我不对,叫殿下担忧了。当时我只是担忧父亲,怕他遭受不测,来不及沉思结果就跑了出去,殿下不要活力。”
“事在报酬,我会逼他点头。”
既然殊无睡意,明日还要赶路,何不趁此时候将奏折给写了?
刘御史心对劲足,将那奏折收好。
此时饭已造好,世人仓促吃完饭,由夏青率近两千人马回夏城,余下统统人拔寨往凉城中去。
定王方才还为徐煜逃脱之事可惜,传闻又被阿殷捉回,当即喜形于色。
阿殷抿唇浅笑,“殿下笑甚么?”
两人用过饭,阿殷先去沐浴,避开伤口将连日驰驱的身子擦拭洁净。
中间定王已然站稳,看她身形微晃,当即伸手扶住,“如何了?”
阿殷面色有些发白,咬住了唇瓣。
定王伸臂揽着她,阿殷伏在他肩头,嘤嘤抽泣。
这态度可跟畴前截然分歧,阿殷感觉惊奇。
数万雄师所剩无几,粮草辎重都被夺走,他带着亲信仓促逃命,这但是平生未有之耻!
末端,将那官印重重盖在奏折,便如疾雨骤停,清风徐来,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