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微猝不及防,一把被她拉进湖中!
真是一张……很令他惊奇的脸。
这一顶,为她本身。
“噗通!”
头皮俄然一紧,身侧的女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凤知微一转头,便瞥见那已经暴露死色的脸,带着一抹惨白狰狞的笑意,手指藤蔓般紧紧胶葛住了她的发,试图带着她一起沉底。
“嚓。”
抓了个空的五姨娘,再也支撑不住,头在水面上最后露了露,便无声无息的沉了下去。
凤知微盯着那抹影子。
男人不动,昂首看着她——站在浅水处的凤知微,散披的长发间暴露一张清丽的脸,黑而细的眉浸湿了水,乌沉若羽,一双眸子迷迷蒙蒙,看人时像笼了一层迷离的纱。
五姨娘第二次游了过来,湖水激起大片波纹,她行动已经慢了很多,手指生硬着想要抓住岸边一块石头。
五姨娘第三次游了过来,这女人道子竟然很有几分凶悍狠厉,竟然不再试图抓住岸边石头,而是俄然一把抓住扫帚,身子抱住狠狠向下一拉。
剪刀的雪光在碧绿的湖面上一闪,一缕黑发悠悠落于水面,根根清楚的浮游开去。
那人裹在轻裘里的身子苗条,玉树普通立在岸边山石之上,从姿势上看,正微微俯身看着湖中的本身。
她看进一双深黑冰冷的眼眸。
因而她便湿淋淋的泡在水中,想着这件事的善后——如何将岸边陈迹粉饰掉,如何向娘交代本身俄然短了一截的头发和湿透的衣服。
那眼眸生得极美,转动时流彩逼人,凝睇人时则静若明渊,那般吵嘴清楚里泛出纯洁的微微钢蓝色,像一匹都丽的锦缎,一层层卷迩来,华丽高贵却又厚重冰冷的,将人淹没。
凤知微扫帚一伸,将五姨娘顶了出去。
真是看来很娇弱有害的女子。
在此人琉璃般明彻的眼眸前,任何假装都将是自取其辱。
凤知微当即向水下沉了沉,然后昂首。
凤知微蹲在岸边,安静的看着,这里本就偏僻,一大早前边有事,更不会有人来,五姨娘失心疯从这里过,真是找死。
借着这力,她身子向上蹿了蹿,在水中挽了挽湿淋淋的发——这湖水泡得她体内炎热全散,她感觉身子轻巧神智腐败,舒畅得竟然不想分开。
初冬的风吹起雪沫,自岸边一片白梅林飘过,碎雪般的梅花和梅花般的碎雪,掠过一碧如玦的冰湖,再碎在他飘飞的衣衿里,这略显单调惨白的夏季风景,立即风景如画。
这些对她都不是题目,过了一会她伸手去抓岸边的石头筹办登陆,偶然中眼角掠到水面,身子蓦地一僵。
当年娘带着她姐弟回归秋府,跪在秋府门前三日三夜,第三天门开了,一盆洗脚水呼啦一下泼出来,门前面端着脚盆的,便是这位五姨娘的婢女。
翠玉冠,月白底暗银纹锦袍,披一件乌黑轻裘,轻裘光芒光辉宝贵绝伦,但更光辉的倒是那人容颜,似斑斓人间美景稀释,俱凝化于一人眉宇,刹时冷傲万里江山。
凤知微手拢在胸前,盯着那看似傲视多情、渗入迷离夜色般将风骚写尽的眼眸,想,世人是不是都会利诱于如许的令人冷傲的容颜,看不见他眼底千里冰封的森凉?
刘管事是五姨娘的远房亲戚,早早看中了她,先是为本身求娶她做续弦老婆,被回绝后又为傻儿子求娶,敢情打的是父子共享一女的主张,娘为此一向闹到娘舅面前,这父子才消停了些,但是就在前几天,刘管事将她堵在了一间无人去的旧屋里,要不是她随身带着剪刀,现在的凤知微,要么做了父子二人的老婆,要么便因为失贞,被赶出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