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小五,此时早已吓得傻了,站在第五与第六层间的门路上,瞧着面前的烈焰,挪不动步子。易轻荷看得是目眦欲裂,连连暴喝。
救人如救火,我咬咬牙弹身而起,也不顾半截身子沾了黑油,一步踏出接住了滚落下来的小五,手中天罗伞却也同时朝前一挥,将我和小五罩在了伞后。
我张了张嘴,心想这两人果然见钱眼开,不知死活。此前走过的人,既然拿了八柄金刀拜别,却为何独留最顶端一柄?
扭头间,只见浑身冒烟的小五,正失魂落魄,呆呆看着那烈火和烈火中挣扎的库尔斯基。
终究,就在烈焰将将要烧到小五身上时,只听得他妈呀一声大呼,两腿一软,回身连滚带爬,踩着满地溜滑的黑油,沿着石阶滚了下来。
库尔斯基被那西域火龙油泼了满头满脸,大火一起,那里另有幸理。就听得一声惨叫,一团火球撞翻层层刀架,滚落门路。
他的呼救声凄厉非常,他大张的嘴和鼻孔中,喷出了熊熊烈焰,仿佛他的肠肝肚腑都烧了起来。他的双眼也烧着了,那两团血焰与他身周的烈火截然分歧,一眼看去,妖艳而可骇。
小五惨叫着,也不管那满地的兵刃,胡乱打着滚,最后一屁股坐在那混乱的刀剑之上,才堪堪将身上的明火坐灭。
我撇过甚,不忍也不敢再看。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倾刻间便被烧成白骨。
整间墓室在青铜灯光下,披发着萧杀的气味。哪几过了不知多少年,哪怕刀剑在鞘,甲胄蒙尘,却还是有着浓烈的兵器之气。
我撑着天罗伞,挡开当头浇下的火龙黑油,咬紧牙关三步并作两步冲将畴昔,将将踩上第一级门路,便觉脚下一滑,抬头便倒。
但是,库尔斯基‘归我了’三字还未说全,就听头顶穹隆‘喀嚓’一声大响,似有甚么东西裂开了普通。
仓促间,我腰腹用力,尽力撑起上半身,只能让屁股亏损了。下一刻,我的屁股便已重重落地,砸起一团黑乎乎的油花,一阵钻心的痛自尾锥骨处升腾而起,直至顶门。
要么那刀早已朽坏,一文不值,要么...那刀取不得。心念电转,我昂首狂吼一声停止。但是,小五两人倒是那里肯听我的话,一前一后,仍然疾奔而去。
我看得心惊胆战,一咬牙,抖手撑开天罗伞就朝翻翻滚滚落下来的小五疾走而去。大火烧得极快,几息之间,小五的屁股又着了火。头顶上方,黑油仍然不要命的倾泻下来。
易轻荷话音刚落,就听‘霹雷’一声,长明灯已然抢先引燃了库尔斯基地点的位置。顿时,烈焰暴涨,四周乱窜。
话未说完,金刀已然离了刀架,借着身后青铜灯与门路两侧长明灯幽幽光亮,只见那金刀刀柄金光熠熠,刀鞘上红宝石,绿宝石,蓝宝石,紫宝石...各色宝石,流光溢彩,好一柄‘绝代宝刀’。
“救我...救我...救...救我。”
此时,就连心如铁石的易轻荷都转过身,不忍再看。而刘二爷长长感喟后,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去。
随即,只见一股浓稠的玄色液体朝着库尔斯基当头浇下,下一刻,门路两侧长明灯蓦地大放光亮,火焰暴涨,刹时飘起尺余高低。
一行人徐行走在兵器之间,只觉四周寒意又深了多少。或许,这些刀枪甲胄在当年都曾兵士穿戴交战,杀过不知多少人,染过不知多少血。
我没法设想他接受烈火焚身的痛苦,没法设想他求生的欲望有多激烈,哪怕周身血肉尽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