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坟秘冢,我寻不到,僵尸阴兵,我斗不过,八宝罗盘,天罗宝伞,我也使不来。此番进山,可谓哑巴吃了黄连,有磨难言。
“姓周的,快跟上,我这逐魂香撑不了多久。”易轻荷沉声喝道。
待喘匀了气,我又取出八宝罗盘看了一眼,指针稳稳指向一侧,盘面扭转不止,煞是都雅。经线隔断,层层相扣,组合出无穷窜改,其间所藏之玄机,就非此时的我所能了解。
前脚才对着火鼠尸身大笑三声,后脚便陷入迷雾,看不到那一丝迷茫的朝气。
库尔斯基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如牛,好半晌,抬手竖起一根大拇指,说:“易蜜斯,好...好本领。”
再一细看,却见易轻荷手里捏着半截红香,正缭缭飘着青烟。那青烟不朝上升,而是飘飘缭缭,直指火线。
易轻何靠着一堵残墙,满脸肉疼,对库尔斯基的话充耳不闻。大海还是背着那两半耗子肉,胸前后背都沾了很多血水,身上飘出一股血腥味。
我有些失神,苦闷不已。只觉身后的小五更加沉重,干脆将他放下。而我,也一屁股坐了下去,是死是活,交由命数便是。
可就在此时,只见周遭雾气蓦地狂涌,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乾坤,眨眼间,浓雾一分作二,其间便呈现了一条通往极远的路。
此时周身伤痕累累,险死还生,已算是菩萨开了眼,佛主发了善心。若持续跟着易轻荷,去寻那古格王陵,通天浮图,真不知下一步,是否就死。
我摇点头,一指左边街道,说:“八宝罗盘所指朝气在那,你本身挑选。”
死中得活,方显本领。或许易轻荷有真本领,可于我而言,并非挂上禁卫腰牌,就真成了倒斗摸金,寻幽探秘的鬼域禁卫。
我们四人全都惊呼一声,金光再现,比之此前照进通道更加敞亮刺眼,刺得我双目堕泪,底子就不敢去看,只得以袖遮眼,免得被照成了瞎子。
易轻荷愤然骂了一句,便不扭头不再理睬我。我也懒得华侈口水,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人不投缘,那可爱不能踩死对方。
那点金光地点的方位,却恰好与八宝罗盘所指生门背道而驰。明显那金光之下,绝非善地。
我看向大海,苦笑一声,咬牙忿忿然的说:“管叫他们去寻死,我们走。”
至于那逐魂香是为何物,我倒是没空细想。只是,一起行来看似只会拿钱砸人的易轻荷,终究肯脱手了么?
‘铛’。
我愣了半晌,再次提示易轻荷,彼处非生门,若定要往那方去,存亡难料。但是,易轻荷却不觉得意,淡然说了一句死中得活,方显本领。
我看得啧啧称奇,暗叹一声易轻荷妙手腕,不脱手则已,一脱手便是救性命于水火。青烟缭缭,似有若无,但却如一柄利剑斩破那化不开的浓雾。
易轻荷闻言,神采一怔,敛了肉疼之色。环顾四周,残墙破街,纵横交叉,一时候举棋不定,拿不了主张。
我不知跑了多久,归正只觉着越来越累,负于身后的小五重得像块铁砣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朝气已现,我长出一口气,收起罗盘,昂首看了看易轻荷,说:“现在,该去那里?”
闻言,我洒然一笑,说:“便是死了,却也死也明显白白,总好过死在这里不明不白,闭不上双眼来得强。”
我吃了一惊,顿时明白过来,浓雾平空分开,想必便是易轻荷手里的逐魂香之功。想到此处,我哪敢怠慢,抓起小五往肩上一扛,不顾三七二十一,跟着易轻荷就开逃。
哪怕,此前我自发得作了那行走在鬼域路上,不惧鬼怪的禁卫,可毕竟不过是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