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雪隼。”凌无忧舌头打结。
原觉得被打发来栖霞院服侍莫名其妙呈现的侄蜜斯再无出头之日,现在看来这位侄蜜斯倒是颇得王爷王妃看重。
这鹰唳声――怎如此熟谙!
脑筋一时无措怔懵了的凌无忧猛掀帘,顺名誉去,湛蓝空中,两只乌黑工致小身姿正掠空而至。
一声短而急的鹰唳忽划破天涯传了来,正说话的两人同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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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栖霞院的凌无忧尚在镇静中,关上门笑嬉嬉感慨道:“这些日子可闷死我了,总算能够出去透透气,没想到琨哥哥一见面就送了我份大礼,让我得以重见天日……”
进门的桃儿嘴角弯弯,眼睛亮亮的,手上托着折叠划一的褙子长裙,脸上着了几分喜意:得知后日能跟着凌无忧去观蹴鞠赛,少女春情的她自是喜不自禁,并非每个婢女都如此荣幸能够看到都城云集的王候勋贵后辈,或许……她便有了机遇。
蹴鞠赛――大好机遇。
阴雨晴开了门。
凌无忧眨巴眨巴美眸,也起了迷惑:“我记得当年几位哥哥曾提到老安王南门赫,南门家,百年世家……”
只可惜,精于算计凌霓裳错算了阴雨晴于宁王府凌家民气中的职位与豪情。
阴雨晴蓦地回神,小脸发白,忙不迭探身上前,伸手去拉车帘。
桃儿杏儿心有恋慕,那里晓得这清楚是凌霓裳成心恶心凌无忧,于她,所谓的主仆情深,只嘴皮子讲讲好听罢了,若真平起平坐吃穿用度无异,谁内心不起心结?!那点磨难与共的情分,迟早消弥在心结猜忌中。
两人蓦地齐齐打了个激灵。
“四蜜斯,昨夜我去看温美人,瞧着她气色好了很多,乃至还开口问花好要针线,说是要给尚在肚子里的长公子缝小衣呢,虽她脑筋还胡涂着,能够叫出花好名字,花好欢畅得直抹泪呢。”
“夏儿还留了口信,说是……”
“太好了,看模样那些温养的汤药另有些结果。”凌无忧非常对劲,这些日子,她以放逐时受了痛苦内里亏欠衰弱为名,让府中大夫熬制滋补温养的汤药,因桃儿杏儿未发明可疑,瑾王妃不觉得诈,自是由了她去,而这些汤药便全悄悄进了温美人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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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晴亦想起南门万重被侍卫主子簇拥,施施然入府的一幕,心内亦颇不是滋味儿。
“四蜜斯,安王殿下仿佛与长公子订交甚厚,”在阴雨晴心目中,至公子是凌元浩,她便以长公子来称呼瑾王府的凌元琨,“他们甚么时候有的这等友情?仿佛之前未曾有传闻过啊。”
见状,瑾王妃眼底里不觉露了和顺:洛王世子参加,洛王府的“永昌”郡主杜芊芸又岂会错过为兄弹花助阵,能见到杜芊芸,瑜儿也定会欢畅的吧。
“老安王是高宗的伴读,对高宗忠心耿耿,当年十三王夺嫡时更在兵乱中救太高宗性命,因此被封为异姓王,至于南门万重,我只知他父母早逝,是由老安王扶养长大,生来体弱,仿佛少时几度病重几乎死掉,十几岁时便离京一向在外经心保养着,我从未见过他。提及来,老安王妃仿佛与我娘的母家有些渊源,仿佛我该称他表哥呢,别的的……就不晓得了。”
瑾王妃不但允了凌无忧明日去“复生”道场为已故宁王爷燃长明灯,供奉长生牌位,更恩允了她去“走马观”蹴鞠赛。
阴雨晴挥退了桃儿杏儿,扶凌无忧上了马车,而后一撩裙裾,高抬腿正欲纵身上车,忽想到不当,在身后桃儿杏儿惊诧目光中,淡然的拂了拂袖裙,安闲的踏着杌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