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悦君侧耳去听,却听了一段凄恻的女子哀苦,正想说没听到,又听那唱曲的女子改了词,缠绵哀怨地唱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心悦君兮……知不知。
他有师公师伯护着,有徒弟宠着,有师兄弟惯着,有青莲观的弟子敬爱着。
清蓉用手指敲敲桌子:“给钱。”
“徒弟……”闵悦君捏动手里的栗子糕,呆呆地看着清蓉,“这个……路上吃?”
清蓉:“……”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闵悦君伸脱手,指腹悄悄掠过清蓉的眼底,怔怔道:“徒弟,你想哭么?”
清蓉侧过身去翻闵悦君的荷包,行动敏捷,涓滴没有不美意义。
“徒弟你算得准,我射中无姻缘,必定孤苦。”闵悦君微微一笑,“不过徒弟也无妻无子孑然一身,我们师徒倒是很像。你如果想娶妻,我也学杨锦书的父母,找报酬你说一场阴亲可好?”
清蓉最爱下山去玩,可不知怎的,这个门徒却一点没沾上他这个爱玩的习性,整日板着脸,见他去山下戏耍,还要反过来经验他。他起过几次带门徒下山一起玩的心机,被门徒经验多了,便没了兴趣,故而师徒俩很少一起在外轻松舒畅地游历。
清蓉顿时要变成鬼,随风闲逛无所谓,闵悦君倒是凡人身材,荒郊田野住着免不了碰到些孤魂野鬼。他现在法力灵力不堪一击,出去晃但是自找费事。可他只微微一笑:“带你去住城隍庙。”
清蓉被他一噎,还真从影象里挖出那点小段子。
夜里灯火渐起,清蓉的身材逐步透明,又变成了只要他能看到的鬼。
清蓉看他微皱着眉头的模样,忍不住笑:“好吃么?”
清蓉站直身材,盯着他高低看,俄然发明,他的门徒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俊朗端倪通俗的帅气青年,而本身因为死得早,修道几十年,即使已经三十好几,看上去也与二十几岁无异,加上面皮青白,又比闵悦君矮些瘦些,如许穿戴一身锦衣扑进他怀里,倒真有几分惹人遐思的含混氛围。
他敛下笑容,有些庞大地看向本身的门徒:“一语成箴。”
闵悦君晓得时候到了,便加快脚步追上去。
清蓉堂而皇之地站在阳光下,一身浅蓝锦衣衬得肤白人瘦,他脸上那种不似正凡人的青白便没那么显眼了。闵悦君使了些神通,让他每日有三个时候的时候以凡人形状呈现,清蓉风俗了黑夜,蓦地呈现在白日,一时有些不适。他看着四周淡定路过的人群,心不在焉地回着闵悦君:“小吃食,塞嘴里便好,不占肚子。”
“不消。”清蓉翻出一大块碎银扔进铜锣里,收回清脆的响声,下巴一抬,笑得奸刁,“赏你的。”
闵悦君侧耳又听了会儿曲子,词已经变了。
清蓉一巴掌扣向他的脸:“你脑筋是被禾棠灌了水么?想甚么乱七八糟的。”
闵悦君从未如此失礼地在街上吃过东西,踌躇着翻开包着栗子糕的薄纸,看着内里只要象棋大小的栗子糕,两口便能够吞下。他咬了一口,栗子的绵香与澄沙馅的甜香比他设想中要好些,他极少吃点心,只感觉这栗子糕有些甜,味道倒是不错的。
“逛逛走,带你找个山洞过夜。”清蓉快步朝前走,脚底生风,身子垂垂恍惚。
这个……蠢货。
闵悦君冷着脸道:“徒弟不是说过,我射中无妻,何必去迟误人家好女人。”
清蓉看他脸上带了笑,便也勾起嘴角在一旁看热烈。
他快步追上去,内心想着:如果他这个年纪碰到清蓉,必然会问清蓉一句话。
“说谁败家呢小混蛋!”清蓉扑畴昔要揍他,可他忘了本身现在有身材,一扑之下不但没有穿畴昔,反倒是扑进了闵悦君怀里,脑门撞在硬硬的胸膛上,哎哟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