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捏捏他的耳朵,趴在他后背小声说:“织梦吧,不然你父母如何看到你?”
杨锦书点头:“谨遵爹娘教诲。”
杨锦书的父亲是书院的教书先生,不爱豪侈,家中统统杂物皆由出身商贾家庭的杨夫人打理,她为丈夫与儿子辟了两间书房,放了很多书。因为杨锦书自小体弱,家中另有一间药房,柴房内也长年备着炭盆火炉,每季的衣服也不竭改换。他们一家人长居此处,在杨锦书身后,未免触景生情,过来得极少了,可每到夏季,一家人还是会来这里过冬。
说完,他不再看父母的神采,被禾棠拖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禾棠从未给谁磕过甚,可这两位是养出锦书的人,他思及此,也学着杨锦书,当朴拙心肠为他们磕了三个头,慎重道:“禾棠此生福薄,独一幸事,便是身后遇见锦书。禾棠在这里拜谢二老,愿二老福如东海,长命百年。”
杨夫人还想骂他,却舍不得,伏在他肩膀上呜呜地哭。
杨锦书捧着他的脸正要吻去,却听一旁咳嗽声传来:“两位,时候到了,该上路了。”
禾棠很想说不喜好,但是看着杨夫人的笑容,只好愿意肠表示:“喜……喜好。”
他这么一说,两位长辈立即想了起来。可他们当时仓猝将禾棠入葬,只见到棺材中一道凤冠霞帔的身影,并未细心瞧过儿媳妇的面孔,此时一看,公然如媒婆所说,端倪清秀,娇俏敬爱,看上去有些害臊,不太靠近人。
杨夫人双手抚上他的脸,颤抖着来回摸了几次,眸子吧嗒吧嗒地掉,抽泣道:“你……你这不肖子!是不是把爹娘忘了?”
杨锦书:“……”
她擦着泪,又开端悲伤。
杨老爷笑了笑,温声问他:“长生待你可好?”
阴差:“……”
他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那就好。”杨老爷摸着他的头,“他没有虐待你,我们便放心了。当初冒然将你嫁给我儿,总怕你受委曲,不乐意。”
杨锦书拖着他的手,转向父亲:“爹,这是禾棠。”
杨锦书扶杨夫人坐好,本身站了起来,对父母说道:“爹,娘,这是禾棠。”
一旁的杨老爷一向没说话,高低打量着他俩。
“怎会?”杨锦书握着母亲的手,悄悄摩挲着,“孩儿很驰念你们。”
“那……我们走啦?”禾棠笑起来,“爹,娘,保重。”
院子里明月高悬,银辉洒落,禾棠牵着他的手飞了起来,将杨家远远抛在身后,仿佛在帮杨锦书安葬这一段过往。
杨锦书忍着笑,帮他解释道:“禾棠嫌女装累坠,男装便利些。”
伉俪俩站起来,不舍地看着他们。
杨夫人捶了丈夫一拳:“老头子!你吓儿媳何为么!”
“好,好,都是好孩子。”杨家二老扶他们起来。
杨家在骥山县也算驰名誉的大师族,他家在杨家只算旁支,故而他虽是家中独子,早亡却并未引发身族混乱,家中的糊口也比家属中其他家庭更安闲一些。杨家在骥山县有很多宅子,杨锦书带禾棠去的,是他与父母常驻的一处宅子,比平凡人家宽广些,却没其他大户人家那样都丽堂皇。
禾棠嘴角勾起来:“坏锦书,你偷吻我哦?”
杨锦书一愣。
“乖。”杨夫人看他害臊,并没有热忱地拉他畴昔,而是高低打量着他,看到他身上的绿色衣衫,眼睛便笑得弯起来,“喜好这衣服?”
禾棠笑了笑:“我当时已是个死人,您也不好问我定见的。”
杨锦书沉默半晌,没推测他娘有如此准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