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想抱抱孩儿吗?”禾棠伸出双手,委曲地看着他,“你老是抱弟弟,向来不肯抱我,娘,你抱抱我好不好?”
下一刻,一只手自六夫人胸腔刺出,五指之间紧紧攥着血淋淋的一颗心。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上前。
“娘,救我……”朱小五气味越来越弱,“救我……”
“娘……”朱小五楚楚不幸地看向七夫人,弱弱地哭,“娘,好疼啊……”
他恍然想起,这个熊弟弟固然放肆放肆肇事肇事,可在外人面前也曾甜甜地叫他哥哥。属于真正禾棠的影象蓦地涌出,当他还是个孩子时,抱着刚出世的弟弟老诚恳实坐在椅子上,盯着他天真的睡脸,感受着小孩身上的奶香气,逗他咯咯地笑。
六夫人握着匕首跟上去,却见朱小五被黑雾逼了出来,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一起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在雪地里大声惨叫告饶:“六娘放过我!求求你……”
六夫人展开眼,看到他的模样,顿时笑了出来:“我说过了,我才不怕你!”
杨锦书抱着痛得忍不住抽搐的禾棠,眼睛盯着朱小五,大喊不妙:“糟糕!红苕夫人……”
七夫人将六夫人的尸身丢在一边,抱着儿子道:“没事了子善,她再也不能伤害你了,娘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哦?那他死了以后,你睡得好么?”朱小五勾起唇角,与她针锋相对,“棠哥哥有没有给你托过梦?你有没有给他上过香?逢年过节祭奠的时候,你可拜过他的牌位?”
“……”
“大夫治不了我的……”朱小五揽上她脖子,“娘,你救我好不好?”
“我的儿子!”六夫人满脸是泪,清秀的五官扭曲起来,本来刻薄的面相此时变得凄楚,她不顾统统地追着朱小五跑,手里还举着一把短匕,来回挥动着要置他于死地。
“胡说!他是我的子善,他这么不幸……”七夫人抱着朱小五的身材,手拂过他身上的伤口,鲜血刺激着她的鼻腔,她想要哭,“我的子善……我的子善如何这儿命苦……”
杨锦书认识到甚么,赶紧拉住他的手,禁止道:“禾棠,别看!”
“禾棠……你还好么?”杨锦书扶着他肩膀,将他带出那间屋子。
七夫人一看,朱小五身上满是血,顿时怒从心中起,恶狠狠地看向六夫人,抬手一吸!
禾棠浑身颤栗,僵在原地不敢动。
长长的舌头吐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六夫人,仿佛是一个吊死鬼的状况。
七夫人立于六夫人身后,美丽的脸上面无神采,她浑身披发着浓烈的戾气,手自六夫人的胸腔取出,将热乎乎的一颗心丢在雪地里,看着匕首掉在地上,看着六夫人缓缓倒地,神采极其淡然。
话毕,她挥动着匕首狠狠刺下去:“你既然死了为何不去投胎!为何还要回朱家!”
杨锦书张了张口,艰巨而有力道:“不……”
禾棠有些不忍,看到一间屋子门开着,恶臭便是从那边传出,他强忍着恶心,悄悄挪畴昔。
沉浸在哀思中的禾棠闻言扒开了杨锦书的手,直直地看向院中的六夫人。
弟弟四周找不到他时,跑遍了全部朱府找他……
“禾棠……”杨锦书不知如何安抚他,只能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将下巴抵在他头顶,缓缓地拍着他后背,赐与他支撑。
“娘,我来看你啊。”禾棠没有挪动脚步,悄悄飘畴昔,眼睛越睁越大,舌头垂垂吐出来,发紫的舌头格外吓人,“弟弟没有了,娘亲你必然很孤傲,我来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