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伤人?”大夫人调子高起来,已经变了神采,严肃尽显,“他的确不会伤人,可一到夜里就跑出去吓人又如何说?县上比来厉鬼作怪,他一个离了魂的小孩悄无声气地出了朱府的大门,四周浪荡,把人家吓着了,生生吓死了两个更夫!你还说没事!”
这一声大喝格外清脆,七夫人浑身一抖,抱起足有她胸口高的儿子快步朝外跑,脚步仓促。
他一贯宠嬖本身的五儿子,此时见到儿子身上的伤,顿时气急废弛。
“我带子善去寻高人,总有人能帮他。”七夫人眼泪涌出,我见犹怜,“老爷,子善是我的孩子,你如何忍心把他关起来?”
七夫人咬牙道:“我要带子善走!”
“我只是……只是看子善身上有伤,心中不忍……”
七夫人抱着儿子,眼眶发红,哽咽道:“大夫人,我就子善这么一个儿子,他遭此无妄之灾,我这做娘的好生心疼。我……我包管此后每天锁着他,那里都不准他去,求您……求您大人大量,不要与他计算!”
两个大男人的脚力可比一个抱孩子的弱女子强多了,很快就追了上去,一伸手将她扯了返来,引来七夫人的挣扎:“放开我!”
七夫人撇开他的手,扭头就走,却被另一人眼疾手快地捉了返来,大声喊道:“七夫人,您不能走!”
朱老爷神采极臭,却咬着牙没说话。
“这是如何了?大早晨的吵甚么呢?”一声清脆而又不耐烦的女声高耸地响起,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一边披着紫色的外袍一边快步走过来,长发随便绾着,月光下五官小巧,竟然与禾棠有六七分类似。
她几句话,不轻不重地将几人骂了个遍,朱老爷面上一赤,急道:“夫人,子善他不是成心的,前些日子闵道长也说过了,这不过是离魂症,看上去有些呆,却不会伤人……”
朱老爷走了过来,狠狠道:“六娘!你胡说八道甚么!”
杨锦书嘴角微微弯起,问道:“那如果我受了伤受了苦,你会如何?”
朱老爷大怒:“你说甚么混账话!你是我的夫人,想往那里去?”
“你词汇量也太窘蹙了……”禾棠翻白眼,“拧、掐、抓、揍、踢、踩、扇、捶、碾、踹、推……哎哟那可多了去了!”
他们这一番喧华终究轰动了其别人,朱家大大小小的人都从睡梦中复苏过来,披着外套出门检察。
朱小五不为所动,靠着娘亲的身材一言不发。
七夫人肩膀一缩,被她吓到,低声道:“我……我没这么说……”
杨锦书听出他话中之意,忍不住皱眉:“她拧过你?”
朱老爷头一次见到本身儿子身上的伤,顿时大怒:“这是甚么?谁干的!”
“我当是谁呢,七mm啊。”禾棠的娘――朱家的六夫人缓缓走近,伸手拢了拢肩上的外套,瞥了一眼呆呆站在一旁的朱小五,嘲笑一声,对四周说,“七mm这是筹办带着子善上哪儿去?东头的刘府,还是西街的百寿堂?”
“卧槽看不下去了!找人背锅也不是这么背的!”禾棠甩开杨锦书的袖子,毫不踌躇地跳了下去,手探上头顶,将发带扯了下来,阴着脸变回了他刚死时的模样――披头披发、满脸青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伸开嘴巴吐出长长的发紫的舌头,他呵呵呵呵笑着飘到朱老爷身后,阴沉森道,“好久不见啊大师……”
一名年近半百的妇人在丫环的搀扶下缓缓靠近,目光悄悄扫过她的脸,落在呆呆的朱小五身上,缓缓道:“子善落空了一魂一魄,行动有异,半夜扰邻,你们做长辈的,也不晓得看着些?在这里嚼甚么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