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悦君的脸在破空而下的闪电映照下比鬼还吓人,他仿佛不知倦怠地荡清四周的停滞,然精疲力竭,毕竟不低大怒中的厉鬼们,护身罡气出了马脚,被眼尖的厉鬼趁虚而入,长长的爪子生生抓破他胸口道袍,暴露血淋淋的五个爪印。闵悦君一口黑血喷出,祭出锁魂铃,腾空一抛,金光震惊,清脆的铃声如古钟入耳,震得厉鬼尖啸着逃窜。
闵悦君看到这一幕,悄悄一挥拂尘,打散了他的气,淡淡道:“她涵养些光阴便没事了,你少费些力量。”
杨锦书打断他:“他已经死了,灵魂没散,也不过是强撑着。”
杨锦书一愣,傻傻道:“活人不能住么?”
杨锦书吓了一跳,踌躇着走畴昔查探,才发明贰心神受损,昏倒不醒了。
与魂飞魄散比起来,现在如许已经很好了。
杨锦书把闵悦君从身后拖出来扔在地上。
施天宁正看闵悦君不爽,把菀娘交给禾棠后,与神棍一前一后抬着仇敌出了门,狠狠往地上一摔,不管他死活,勾肩搭背后回了宅子里。
杨锦书嘲笑:“不敢。”
他在内心说。
杨锦书指尖蓄力,背在身后看着他们道:“禾棠是我娶的冥亲,你们怎敢打他的主张?”
杨锦书听得耳朵疼,一伸手拎着他衣领,右手一抖,袖中修罗伞撑开,他低声念诀,将禾棠团巴团巴收进伞里塞回袖口,举目望去,恶鬼们环绕在他四周狠狠道:“杨锦书,把那小鬼交出来!”
偌大的乱葬岗,一时之间,竟如万鬼过境,温馨得诡异。
“哎哟我天,你真是被禾棠带蠢了。阴宅阴宅,天然是给我们这类鬼住的,闵悦君这类阳气畅旺的大活人,应当去住阳宅!”神棍将禾棠、菀娘、施天宁从伞里放出来,提着禾棠领子丢给杨锦书,经验道,“你俩要不去山下打个劫,多吃点人脑补补。”
纯蓝的灵光沿着扭转的太极图四散开去,四周暗藏的恶鬼只觉罡气冲面,被震出五丈远,痛苦大呼。这是神棍教他的道家法阵,对这些厉鬼最为有效。
神棍听到声响,从房顶上蹿下来问:“如何了?”
百鬼夜行,电闪雷鸣。
施天宁嗤笑。
闵悦君闭着眼,沉着嗓子道:“我不与你争辩。”
杨锦书点点头:“本应如此。”
但是……太迟了。
杨锦书沉默不言。
杨锦书方才闪身至施天宁身边,将他和菀娘齐齐丢入修罗伞中,避开了锁魂铃的进犯范围。
“但是他现在还……”
闵悦君将锁魂铃支出袖口,拂尘也不见了踪迹,他脸上浅淡的笑容垂垂敛去,眸中透出深沉的悲切来,嗓音也有些嘶哑:“我觉得他死了……魂飞魄散了……”
神棍白他一眼,懒得与他辩论,转而看向身后的施天宁:“天宁,帮个忙,把此人渣扔出去。”
杨锦书:“……闵道长法力高强,扔在内里也是能够的。”
闵悦君发觉到他的分开,展开眼便只能看到他敏捷消逝的背影。他这个徒弟,活着的时候轻功不可,御剑差劲,跑几步都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倒是因为做了鬼,想飞那里飞那里,比他快多了。
杨锦书不欲与他们多做胶葛,远远躲上树梢,周身布了个镇魂的法阵,避开了这群饿红眼的丑恶恶鬼。
晕晕乎乎的禾棠听了半截话,问着:“补脑干吗?”
听出他语气中的反讽,施天宁安静道:“我找不到他。”
他按着胸口,压下胸间翻涌的血气,折身回了乱葬岗。他施的法阵罡气太重,道行浅的一些孤魂野鬼早已魂飞魄散,剩下的一些也不再声嘶力竭地喊,只能挤在法阵中掠取受伤害最轻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