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亭中正有一黑衣男人倚栏而立,身后一名身着玄色劲装老者肃立等待。这两人恰是即墨县令程弼与管家。现在程弼正眉头舒展,不耐烦道:“已是半夜时分,怎的恁般迟缓?”
管家回话:“或是姑爷有甚么急事,不得不见面详谈也未可知?”
“嘿嘿,日日与海贼混在一块,那里高雅得起来!某家又不像姊夫你是大官,怎需求如此讲究!”大汉满不在乎的一挥手,又开口道:“姊夫,你昨夜才派人送信来做了安排,怎的本日又再来信告诉会晤,莫不是有甚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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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弼应了一声,接过信来,见摆布无人,低斥道:“不是让他不要主动联络吗?万一被人抓住把柄,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程弼皱着眉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一顿脚:“备马!你亲身随我同业!”
那大汉也觉出不对,嚷嚷道:“我获得姊夫的信也是从寨外射出去的!”
说完嘬了嘬牙花,“程大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就认了吧!”
师爷打扮的人摇了点头:“此事早该在三日前告终,你却拖到明日。需知夜长梦多,若不早日处理恐肇事端。至于承诺你的事,比及处理夏侯家,天然兑现。”
赵旻这回是真叹了口气,最不肯见到这类血腥的场面,却总也没法避过。向背工一招:“放箭,且勿坏了程大人和贼酋的性命。”
程弼正筹算回寝室安息,开门却见管家候在门口,见了程弼,双手奉上一封手札,垂首道:“老爷,南边有信到!”
赵旻身边另一个沉稳的声声响起:“辅正,原觉得北海王说你勾搭贼寇乃是戏言,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自爱,你如何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即墨数万百姓?”
说完从腰间拔出刺剑,号召大汉的侍从,排成一个简易的冲锋阵型,竟就这么从驿门直冲出来!
“不好!被骗了!快走!!”
本来统统都是孟侯定下的打算,起首夏侯杰奥妙返回家属,安稳住家中人等,并遣人向程弼表达服软的企图,以稳住程弼的心;再捏造手札,别离送与程弼和海贼寨中,互约对方半夜见面,然后带着众乡绅并一百亲卫提早在十里亭外隐蔽处暗藏下来,静等二人中计。只要两人见了面,则大事成矣。
程弼呼吸粗重,仍强自开口:“你们这是为何?我便夜间与人相会又有何不当?怎敢强言便是贼寇?”
半晌工夫,管家领着一名三十来岁的虬髯大汉以及两名一样劲装的侍从步入亭中。大汉见到程弼,大大咧咧的一拱手:“姊夫!”
“程县令怎的才刚来就要走?你若走了,如此多被扰了清梦的人岂不遗憾?”一个充满戏谑的稚嫩声声响起,可不恰是赵旻?
身后的管家没有答话,只是侧耳聆听。少倾,远处模糊有马蹄声传来。“应是姑爷到了,老奴去看看。”说完回身出了驿门。
程弼嗤笑一声:“先生说的是那位‘泯默皇子’?就算他来了又能如何?本官所为皆出于公心,秉公法律,有何可惧?”
师爷再叹一口气,不再多言,拱手告别而去。
半夜时分,即墨城南十里亭。
说话之人名叫胡珍,是即墨的县丞。因为程弼期近墨为官多年,为人强势,在县中说一不二,惹得很多人敢怒不敢言,胡珍就是此中之一。本日午间赵旻乔装潜入即墨城中,奥妙找到这位不得志的县丞,简朴陈述事情颠末并承诺彻夜带他看一场好戏。除了胡珍以外,一下午的时候还在城中找了七八位在程弼高压下不得志的官绅和乡老,世人调集提早等待在十里亭外,因而有了方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