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这衙门我还来不得了?”甘奇还是笑。
甘奇还真就在枢密院里坐着,茶水也喝着。
“几十岁的人,当真是活得太久了。”甘奇自顾自说着,又把烧饼拿起来啃几口。
现在出了这个圣旨?天子躺着不能动的时候,圣旨出来了?这岂不是好笑?
文彦博倒是聪明,他怕到时候雄师一到,本身这把老骨头被狗急跳墙的甘奇给拿捏了,得躲着些,让甘奇在这里坐着,雄师来了,就是甘奇的死期。
“但愿如此,不过话说返来了,文相公是枢密相公,那甘相公也是枢密相公,我们带着京畿禁军入城,要杀甘相公,谁杀?谁脱手?啊?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你们谁脱手?”
唯有文彦博心急火燎大喊:“杀甘奇,甘奇,就在衙门正堂里,冲出来杀了他。”
“大哥说是去枢密院了。”
“甘相公,你固然身为枢密相公,但是这枢密院里的差事都是老夫主持,这也是当初陛下的意义,朝廷高低皆是晓得的,甘相公莫不是要僭越?”文彦博第一反应是要赶甘奇走。
文彦博在枢密院衙门以外踱起了步子,望眼欲穿,望了好久,终究把雄师望来了,黑压压一片,从街道绝顶直奔而来。
十几个军将皱着眉头,回身呼喊:“冲出来,你们带人冲出来,杀反贼。”
身后一众军将皆是一头雾水,有人问道:“杀谁啊?”
“这个,秦州禁军的虎符,这个老了,得有百十来年了,铭文倒是清楚,就是款式老旧了些……”
“万一出事了,总不会拿我们去顶吧?”
甘奇前天返来的,前天不交,明天不交,恰好明天来交,文彦博心中焦急不已,他本身都不明白为何这般焦急,只道:“本日得空,甘相公请回吧,明日再来交便是,拖得一两日罢了,谁还能说个甚么?”
“相公放心,这公文下官写很多了,文相公盖了枢密的印,就妥了。”
浩繁军将看着文彦博跳脚呼喊,快马几步近前,就听文彦广博喊:“反贼就在衙门里,从速冲出来,杀了他!”
“底下批示使不也有麾下军将吗?军将们不也另有麾下士卒吗?总有那愣头的。”
城内各处街道,无数百姓都在往家跑,商户赶紧闭门,小贩连手推车都不要了,一个劲的奔。
文彦博转头看着那数之不尽的雄师,歇斯底里了:“杀甘奇,不听号令者,满门抄斩!”
“文相公让我们出人去杀甘相公,我们那般推委着,没想到文相公真把这调兵的圣旨给请来了……这可如何办是好啊?”
圣旨有了,虎符印鉴齐备,公文更是一丝不苟,出城调兵,水到渠成。
“不会不会,如何样也不该我们顶缸啊,我们是受命行事,奉枢密院文相公的命,总不能受命行事也有罪吧?”
“你们呐,都是想得好,那甘相公何许人也?别看人家是个状元读书人,那也是身先士卒的虎将,他身边之人,哪个不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想杀他?哼哼……”
此时,汴梁城内,各地各处,皆是鸡飞狗跳。
“大哥,谁要寻死呢?”
很多马蹄也在摆布躁动,往前去后,往左往右。
甘霸这里,明显问不出甚么,赵宗兰唯有叮咛着宅子里的人都到屋内不要出来,本身带着孩子坐在后院大厅,然后就剩下忧心忡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