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子纷繁喝采,又抢先恐后的涌向弓河岸旁,尽力图夺一个最靠近正心亭的上好位置。攀附龙等人则搀着叶向高从东林精舍穿过,抄巷子登上正心亭,在早已摆好桌椅香茶的正心亭中面南而坐,叶向高当然是坐首席,攀附龙和缪昌期等人各依官位大小顺次而座,最后两位则是常州知府士弘和无锡县令刘五纬这一对难兄难弟,坐在最后愁眉对苦眼,既不敢不来插手东林大会,又惊骇魏忠贤一党秋后算账,拿他们这对难兄难弟出气。而在亭外草坪上,数以千计的文人学子早已当场而座,在亭上放眼看去,前后摆布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并且人群面积还在敏捷扩大中,同时弓河之上也密密麻麻的停满了大舟划子,阵容实在浩大。看到如许的气象,钱谦益天然是喜上眉梢,心知此次东林大会结束之时,也必定是张好古筹款赈灾行动完整流产之时。
叶向高抿口香茶,淡淡的说道:“你们看着办吧,张好古那样的小人,就算建立了功劳,登上了高位,老百姓也只要更加刻苦受难。”有了叶向高这句话,钱谦益如得圣旨,从速向正心亭外的弟子亲族连打手势,叮咛他们脱手。钱谦益的门人亲眷会心,敏捷钻入人群堆积处,开端漫衍事前筹办好的谈吐。又过了半晌,正在自在扳谈的东林学子和江南士绅中就响起了如许的谈吐――不能给张好古捐银子,不能白白便宜天下第一大赃官张好古,要让张好古在江南一文钱都筹不到,让朝廷究查他的任务,砍掉张好古这个天下第一赃官的狗头!
“不捐!果断不捐给张好古阿谁狗官!”跟着时候的推移,如许大声喊话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干脆就是众口一词。见此景象,稠浊在人群中的张清和宋应星等人天然是心急如焚,钱谦益则笑得嘴都合不拢――的确就象刚捡到了几个大元宝、又娶了江南名妓为妾。而叶向高和攀附龙等人不动声色,仅是细品香茗,察看东林士子的模样神情。但就在这时候,弓河河面的一条划子上,俄然响起了一个开朗的笑声,大声笑道:“哈哈哈哈,是谁在骂我是狗官啊?”
“五十万两纹银?他好大的口气!”叶向高笑道:“大明国库一年的支出也不过四百多万两,他张好古一开口就要五十万两,胃口还真大得没边了。那么士大人,张好古要你常州出银多少啊?”
“另有甚么人能比景逸公面子更大?”钱谦益惊奇问道。攀附龙笑而不答,直到东林书院大门外又走出去一群人,攀附龙才一努嘴,笑道:“虞山先生请看,那位大人来了。”
第六十九章东林大会
刘五纬苦笑,不敢答话。那边钱谦益则又跳了起来,乌青着脸吼道:“张好古,你好大的胆量,你算甚么东西?也配踏足这东林书院圣地?快滚!不要玷辱了东林圣地!”
“叶阁老,张大人没有给我们规定捐献数量,只说能筹多少筹多少,不成借捐献为名乘机对百姓横征暴敛。”士弘给张大少爷说了一句公道话。叶向高真正的楞了一下,笑道:“那他如何筹?江南百姓的银子铜钱都一滴血一滴汗换来了,会平白无端的白白给他五十万两白银?”
“不,叶阁老!”钱谦益恭敬叩首,大声说道:“在晚生心目中,大明朝廷只要一名大人能够称得上阁老,那就是你叶向高叶老前辈,叶阁老!”嘴上欢乐叫着,钱谦益内心却比嘴上更要欢乐,心说张好古啊张好古,对劲弟子王化贞被你坑死的首辅叶向高也来了,他独掌朝政十二年,门人弟子比魏老阉狗的喽啰还多,你此次,有得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