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的确就是工商行的九千岁!”张大少爷心中嘀咕。而劈面的李家国又放肆放肆的大呼道:“钦差大人,这事如何说?如果你要抓我去见官,那我们现在就走。不过李家国信赖,这世上还是君子君子多卑鄙小人少,清官多赃官少,官司就是打到金銮殿上,也会有报酬我做主。”
“李三才的儿子?他为甚么要这么整我?”张大少爷更是奇特。陆万龄答道:“这事情应当要从李三才身上提及,李三才是东林奸党的党魁,曾经上过一百多道奏疏,怒斥万历先皇征出工税、矿税和商税,在朝廷里和官方商户里都是一呼百应,他活着的时候,就连万历先皇和九千岁都不敢随便动他,有一次九千岁罢了他的官,可挂靠在李三才商会里的大小商户群起抗议(注),在大江南北闹出了两百多次罢市,在官方引发极大动乱,逼着九千岁又复了他的官,直到前年李三才死了,客岁九千岁才敢削他的籍,夺他的谥号。探花公你是九千岁的人,李三才的儿子还能不恨你?”
“如此最好。”钱谦益非常欢乐,又阴阴说道:“如果李兄一家能够象万历朝一样,再搞几次罢市和摈除税监,那张好古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大家都说张好古短长,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李家国对劲狂笑道:“我用心撞他的船如何了,他敢说甚么?还不是乖乖的夹着尾巴跑路?本来我用心让这条船拉满大内皇宫用的木料,他如果敢打官司,我就让皇宫连宫殿都修不成,让天子老子去找他计帐,可惜他却怯懦跑了,我的第二条奇策也没用上。唉,见面不如闻名,见面不如闻名啊。”
注:明朝万历大范围征税之前,官僚贩子实际上处于甚么税都不消交的环境,别的贩子如果费钱挂靠在大官僚开的商号下,也能获得此种统统免税的好处。以是身为通州贩子总头子标李三才天然对向工商行业征税的张居正、万历和魏忠贤恨之入骨,万积年间担负漕运总督和淮扬巡抚时,李三才曾经多次煽动百姓摈除税监,抗交工商税赋。但实际上,他的产业比明朝国库一年的支出都多。
说到这里,陆万龄又小声弥补道:“探花公,依我看,你就先忍下这口气吧,这个李家国不好惹,他家的士籍固然被削了,可他手里另有的是钱,黄河以北的商户还是听他的!另有他的弟弟李家斌,是江南南京商会的会长,我们此次去江南筹款赈灾,还得从他弟弟手里要钱,如果惹到了他,我们在江南差事就更难办了。”
“这位军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货船的船舱里又走出一个马脸男人,向肖传浅笑说道:“这位军爷,刚才确切起了大风,我的船舵又坏了,以是才被风刮了冲向这边,不谨慎碰到钦差大人的座船――这一点船埠上的统统货船和商船都能够做证。以是草民的船虽有错误,却实属偶然,还请军爷谅解。”说罢,那马脸男人向肖传拱拱手,态度甚是骄易。
“没用的东西,别人撞了你堂堂钦差大臣的船,连个屁都不敢放,算不算男人?”船舱里传来张清刺耳的讽刺声。张大少爷懒得理他,只是指着远处仍然在狂笑大笑的李家国一伙人,向气得神采乌青的肖传和陈剑煌一伙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肖大哥,陈十三哥,另有各位兄弟,你们都别急,总有那么一天,我张好古方法着你们去抄他李家国的家,抢光他的银后代人!”说到这,张大少爷拔出腰上佩剑,猛的砍在船舷上,吼道:“如果我张好古做不到这点,誓不为人!”
“肖大哥,陈大人,让他上船吧。”张大少爷连头都懒得回,直接就叮咛道:“他是英国公的小公子张清,我承诺了带他去江南长见地开眼界。张公子,我给你筹办了两个房间在后舱,你本身去住吧。”肖传和陈剑煌吓了一跳,从速让开门路,放张清一行五人上船。而张大少爷直到偷眼瞟见张清的身影钻进了后舱,这才低头沮丧的上了座船,心中嘀咕,“太阳!还觉得他不来了,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