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就在指责邹元标的声音逐步达到顶点的时候,羊皮胡同的胡同口处,俄然响起了大内寺人标记性的公鸭嗓子长喝声,“皇上驾到,军民跪迎――!”
“这……。”虽说这会再没一个东林党官员有借口指责了,可邹元标还是有些拿捏。这时,皇后张嫣开口了,柔声说道:“邹大人,文人固然不能无节,可张好古一片至诚孝心,你若不允,只恐有违天和,阻人孝道。本宫明天也为张好古求一个情,请邹大人恩赐墨宝,成全他的孝道。”
刘若宰和余煌一动不动,刘若宰答道:“贤人云,行百里者半九十。我若现在拜别,南皋先生定然以为我等无有诚意,导致张年兄前功尽弃,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而余煌在此一刻固然被浇得满身颤栗,却竟然还笑得出来,笑着说道:“张年兄,你就别劝了,兄弟我舍命陪君子,明天你就是把天说破,南皋先生不赐给你墨宝,我就毫不起来。”
“张好古,你小子还真能闹腾,为了给你祖父求一张墓志铭,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把朕和皇后都轰动了,你知罪吗?”明熹宗笑吟吟的向张大少爷消发兵问罪道。张大少爷战战兢兢的叩首施礼,答道:“微臣不知此事轰动了圣驾,罪该万死!”
“霹雷!霹雷!霹雷隆!”天上的炸雷一个接着一个,大雨瓢泼,暴风卷着蚕豆大的雨点倾泄,雨点横着、竖着、斜着狂乱落下,打在身上砸得人肌肤生疼,才那么一眨眼的工夫,空中上来不及流走的积水就已经漫过了脚背。在如许的*之下,那知名少女的油纸伞已经起不了任何感化,暴雨滂湃,淋得张大少爷、刘若宰、余煌与那知名少女都是满身精湿,衣衫湿漉漉的贴到身上。还好,驰驱避雨的人群中及时走出几个仆人打扮的仆人,将四件蓑衣披到那知名少女和张大少爷三人身上。
“微臣代犬子伸谢天恩!”邹元标扑通跪倒,又鼻子一酸,忍不住老泪纵横,本身受了这么多年罪,吃了这么苦,明天终究让天子亲眼看到,之前吃的苦受的罪,也全都值得了。想到这里,邹元标心中不免有些苦笑,“提及来,得感激张好古啊。”
“邹爱卿,你这个府邸……。”直到现在,明熹宗才重视到邹元标家的褴褛宅院,惊奇于邹元标的廉洁之余,明熹宗不由叹道:“难怪张好古为了求你一副墨宝,能够做出这么大的捐躯,可贵。”叹罢,明熹宗又指着邹元标家的院子和家人说道:“不过邹爱卿啊,你对本身也未免太刻薄了吧?堂堂朝廷二品大员,竟然住如许的屋子,让家人穿如许的衣服?”
“好啊,能和张年兄结为兄弟,余煌求之不得。”余煌抢着承诺。刘若宰也欣然答道:“甚好,刘若宰也愿效仿先贤,与张年兄结为异姓兄弟。”当下三人互叙春秋,巧了,状元刘若宰春秋恰好最大,被推为大哥,余煌比刘若宰小四岁,大张大少爷五岁,被张大少爷尊为二哥,张大少爷则居占末席。
“既然皇上、皇后有命,那老臣岂敢不从?”有了这么的台阶,捞足了面子的邹元标天然是一口承诺,“皇上放心,一会老臣就为张好古挥笔立文。”
“微臣伸谢皇上,皇上天恩,微臣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张大少爷事前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把天子也给弄来,答复的时候竟然可贵带上了几分至心。这时候,邹元标家的褴褛院门终究翻开,邹元标在宗子邹德淇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领着百口人从家中出来,向明熹宗叩首,更加战战兢兢的说道:“老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