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两金子?”
方原暗自嘲笑,这个马屁拍得也过分火了,把稳拍在钱谦益的马腿上。
对行军兵戈另有几分兴趣的瞿式耜借着酒劲便说,“洪承畴懂甚么兵戈?若换做是我来当这个蓟辽总督,这么好的战机,分出十万人安插成十个万人队,给皇太极来个十面埋伏,全歼之;再派出五万马队直捣后金老巢,一战定辽东!”
酒已过两巡,钱谦益酒意有些上头,说话的声儿也响了很多,“陛下刚愎自用,不识忠良,田国丈,我们现在虽不食君禄,也担君之忧啊!都城还能撑多久呢?”
两人相互敬酒、说话也过分显眼,再加上方原并未决计抬高声儿,边上的钱龙惕听得是清清楚楚,神采微微一沉,正要发作。
但田弘遇终归是田贵妃之父,大明的国丈,方原再愤怒也不能违逆他的安排,批示四个锦衣卫去抬了一箱金子来,送进了田弘遇、钱谦益地点的包房。
侍女恭敬的说,“徐园主彻夜没在桃花圃,留在姑苏城了。”
方原一进包房便见到一群起码十来个儒打扮束的文人坐满了高雅的小包房,正中位上的是田弘遇和一个苍髯皓首,看着另有几分精力抖擞的老者。
方原也端着酒杯斟满酒,站起家与她饮了一杯,俄然咧嘴一笑,“我本日才知甚么是恬不知耻,钱夫人的目光真是独到,恰好选中了这么个奇葩,哈!”
钱谦益回了坐位,眼角余光瞥过了身后的一箱金子,视如不见的坐了。
老者身边坐着的是之前聊过几句的柳如是,不消说,这个老者就是东林党的魁首,虞山诗派的初创人钱谦益了。
众文人拍马屁似的爆出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喝采声。
一众虞山诗派的文人见了金子,也将甚么狷介,甚么时令抛在了脑后,双眼放出精光,连钱谦益微眯着的双眼也是微微展开,“田国丈,你,这是想折煞老夫?”
钱谦益一走,钱龙惕知机的靠近了田弘遇,“既然田国丈千里迢迢来了江南,总不能令你绝望而回,金子,咳,咳,我先收下了。”
田弘遇全无半点国戚的样儿,冲着钱谦益恭恭敬敬的就教,“都城已岌岌可危,还请钱翁指导明路。”
柳如是惊诧瞧着他,神采掠过一丝喜色,“你说甚么?”
“这位是钱龙惕,钱翁的族侄。”
田弘遇对这帮人的狂悖之言恍若不闻,反而一个劲的陪笑不止。
“这位是钱夫人,钱翁明媒正娶的老婆。”
钱龙惕忙说,“当年的袁崇焕口称平辽也要五年,叔伯定是比袁崇焕要高超很多,何必五年?”
侍女不敢获咎这个在江南名誉响铛铛的朱紫,急慌慌的奔出了包房,前去寻人。
田弘遇见他执意不收钱,正在摆布难堪,钱谦益慢悠悠的起家,前去入厕。
“嘎吱”
钱谦益的族侄钱龙惕敬过了田弘遇一杯酒,拉着他胳膊大笑着说,“田国丈,听闻朝廷一个月前在关外终究败北了?哈哈哈哈!”
田弘遇赔着笑说,“是,是,蓟辽总督洪承畴已战死就义,只要吴三桂还残存了不到五万的关宁军。”
钱氏叔侄的演戏,方原是看在眼里,嘲笑不止。
哪知钱谦益不但不感觉忸捏,还摇了摇手,大笑说,“两年定是不敷的,起码也要五年吧!哈哈!”
田弘遇见方原抬着金子出去了,起家大笑说,“方总旗,来,来,坐下与我们一同喝酒,我与你先容先容江南的文人雅士。”
钱龙惕举起酒杯说,“来,来,来,目前有酒目前醉,哪管大明亡不亡?”
钱龙惕双眼一瞪,在田弘遇面前摆足了架子,冲着侍女厉声呵叱说,“一个时候内,我要见到徐园主,快去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