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赶上油盐不进的方原,真是秀才赶上兵,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何如,只能领着瞿式耜等人一起走了。
以陈沅的身价,一令媛都算是强买强卖,何况七百金?
徐华恭恭敬敬的凑到钱谦益跟前,点头哈腰的赔笑,“钱翁,你找我?”
他已是铁了心要给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江南文人一个经验,冷然说,“钱夫人,此人我是扣定了,你最好也尽快分开!”
这阵阵的笑声就像是一记记耳光打在方原的脸上,是可忍孰不成忍,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钱谦益还未说话,钱龙惕已将酒杯扔在了桌子上,冷哼一声,“姑苏府知府陈洪谧是我叔伯的好友,你再敢说个不字,这个桃花圃明日也不必开了。”
陈沅是桃花圃的台柱子,如果被人卖走了,桃花圃的买卖便要一落千丈,何况田弘遇出的一令媛也太少了些,与强买强卖没甚么辨别。
方原持刀立在世人之前,瞥过田弘遇一眼,“田国丈,买卖陈沅只需求八百金,钱龙惕却收了四令媛,这是我亲眼所见,怎会是曲解?!要不,我押了钱龙惕回都城,在陛上面前对证?”
变故陡发,身为东林党魁首的钱谦益是神采一沉,冲世人使了个眼色,包房里虞山诗派的众文人便想上前抢人,却被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拦了下来。
他这话一出口,就是对方原、对锦衣卫公开的挑衅,更是质疑方原大败后金鞑子的战报是虚报军功,在场的世人除了田弘遇、柳如是等寥寥几人,是哄堂大笑!
待钱谦益和一众文人散得干清干净,方原才悄悄松了口气,他是用心借题阐扬,扣押了江南名流钱龙惕,实在就是停止一场豪赌。
方原的目光落在真正能做主的钱谦益的身上,沉声说,“钱翁,你是甚么说法?”
闯下大祸的方原是心知肚明,接下来将会晤对这帮江南文人构造的反攻,他不但不能认怂逃脱,还要使出雷霆手腕狠狠的打,打出气势,打着名声,打出一片光亮的将来!
钱龙惕眼角的余光瞥过了方原一眼,想起之前他的出言不逊,冷然说,“不另有锦衣卫的?这些锦衣卫能不能打过后金,流寇还是未知之数,押送一个女流之辈还是绰绰不足的吧!”
徐华难堪的连连搓手,哭丧着脸说,“七百金?钱翁,再加点,再加点。”
他开端煽风燃烧,其他包房里闻讯的文人簇拥而至,堵在包房外,抬椅子的抬椅子,挥拳头的挥拳头,与方原带来的锦衣卫涓滴不让的对峙,仗着人多势众,全无半点惧色。
他擎出绣春刀遥指着诸人,厉声呵叱,“大胆钱龙惕!公开私吞皇银内帑三千两百金,按大明律,应押回诏狱受审!”
这个田弘遇,既得了美人,又打通了干系,还转移了产业,重新到尾一分钱不花,满是崇祯内库的皇银买单,公然是一箭三雕的好买卖,真是只老狐狸啊!
方原直接就给钱龙惕安了一个私吞皇银的重罪,目标直指钱谦益的侄子,就是打狗给仆人看。
他搬出了官府来压人,没甚么官府背景的徐华吓得神采惨白,连连摇手说,“卖,卖,我卖。”
田弘遇也是贿赂纳贿的参与者之一,哪儿敢归去对证?赶紧摇手说,“这也不必!这也不必!”
钱龙惕嘲笑说,“一令媛也太贵了些,我看七百金吧!”
徐华赶上这些个和强盗差未几的主儿,只能自认不利,唉声感喟的说,“好,好,就八百金!”
钱龙惕被锦衣卫捆了个结健结实,犹自凛然不惧的望着方原,厉声呵叱,“阉党鹰犬,你还当现在是魏阉乱政之时?!当姑苏府是北都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