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旋悄悄称奇,便问道:“此女何人?”
谁知荀采却点头道:“爹,女儿愿嫁。”
却听又一人大声道:“等等,这个女娃娃本侯买了!”
荀彧仓猝劝道:“四哥,你醉了。”
荀攸正要把卫旋和荀谌分开,也拉起卫旋就走。
荀爽大喜道:“真的?”
郭嘉却尽管催促道:“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荀爽欣喜道:“好,好,你知错就好。爹也不对,今后不逼着你再嫁了。”
抱有这个设法的可不止荀爽一个,卫旋实在受不了这些思疑的目光,便用心打了个呵欠,说道:“卫某幸不辱命,现在有些困乏,想回堆栈稍歇,就此告别。”
荀采却道:“此事不消父亲操心,女儿自有区处。”
荀谌却借着七八分酒意,瞪着卫旋问道:“你究竟对舍妹做了甚么!”
颍川是郡城,城中居住着很多士族朱门,对奴婢婢女的需求天然多一些,这里牙行的范围也就比别处更大。新来的妇女就像牲口一样堆积在牙行的院子里,等候客人遴选。这些妇女,年纪从两三岁到四十岁不等,个个哭哭啼啼,神情惨痛,唯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不惊不惧,淡定安闲。
郭嘉却凑过来,嬉皮笑容地说道:“仲道兄,男人汉大丈夫,做便做了,又何惧人言!”
荀采眼中俄然又出现了泪花,哽咽道:“爹,女儿错了,女儿悔怨了。”
……
荀爽见女儿止住了哭,便谨慎翼翼地问道:“他是否对你无礼?”
卫旋一口酒直接喷到了荀谌脸上,怒道:“四公子,饭能够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对你妹做了甚么?我只是救了她的命罢了!你想我对她做甚么?”
郭嘉也笑道:“仲道妙手回春,死人尚可医活,又何惧风寒?”
卫旋探头看去,只见一队妇女约有五六十人,正被差遣着往城北方向走去,不由大惊道:“颍川城中,竟有人公开强抢民女!”
卫旋推让道:“我又不在此长住,要甚么婢女。”
媒婆看了看手中的名册,说道:“她姓郭,乳名女王,本是官宦家的女儿。”
卫旋喝酒正酣,俄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不由暗自嘀咕道,我都跑到东汉末年来,另有谁在背后念叨我?
父女俩说得都是至心话,荀采被卫旋骂醒了,流的是后怕与懊悔的眼泪。而荀爽老于油滑,晓得女人守节最难。女儿新寡,尚能对峙,如果过个三年五载,自难耐久,都怪他操之过急,还是先缓缓再说。
郭嘉却一把拉住卫旋,说道:“仲道兄可不能功成身退,我们换个处所持续喝酒,一醉方休!”
卫旋越产活力,拂袖而起,他此次真是吃不着羊肉还惹了一身骚。当然,他本来也没想吃那块羊肉。荀采虽美,还比不上蔡琰,并且当时荀采存亡未卜,他还犯不着去占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便宜。可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讲,他还真解释不清楚。只要他讲出救人时的景象,在世人眼中,天然是嘴也亲了,胸也摸了,更考证他是个轻浮之徒,真正叫做有口莫辩了。
荀谌还想上前叫骂,被钟繇、陈群等人一齐拖住。
这亲兄弟二人,荀谌排行老四,荀彧排行老五,但荀彧为人处世较着要比他阿谁哥哥要慎重很多,心中固然也是满腹疑问,却不肯说出来,尽管一个劲地劝着荀谌。
荀攸固然年纪比兄弟两个都大,却恰好是个长辈,不好相劝荀谌,只得过来把卫旋拉到一边,连轮作揖道:“四叔之言非荀家之意,卫公子休要放在心上。”
荀彧体贴道:“仲道莫非染了风寒?”
郭嘉俄然想起了甚么,抚掌道:“仲道独居在此,身边少人使唤,恰好去牙行买几个婢女返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