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骜凝睇着她,“为何要将它偿还?”
“陛下您看,梦雨正迷惑皇后娘娘如何还到,本来是跟‘故交’相聚乐而忘时呢。”
齐霖的医术公然了得,诚如他所言,窦漪房服过几天汤药以后,头痛的症舒缓很多,目力也垂垂好转。固然明知这只是治本不治本的方剂,窦漪房仍然非常感激,命人好好犒赏了齐霖一番。
窦少君当然晓得呼延骜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双手捧着木匣子奉上,态度诚敬,不卑不亢,“姐姐让少君将此物偿还,还说将军美意她心领了,此物贵重非常,还请将军惜物收藏。”
窦漪房眯起媚眼,别成心图地打量了梅子鸢好几眼,嗔笑道:“依本宫之见,梅子mm是想再当娘吧?”
窦漪房娇俏地挑起眉,红唇间溢出几声娇笑,“一把小小的漆金锁公然难不倒呼延将军,将军臂力惊人,本宫佩服、佩服!”
长居深宫的宫奴们那里见过这等架式,要不是守在皇后身侧,恐怕早就撒腿跑了。
“大汉国土,重礼重仪,请将军自重身份!”窦少君毫无惧色,挺背凛然。
宫宴之前,窦漪房在巧珠和梅子鸢的经心打扮之下褪去昔日的素雅,揭示出另一派崇高动听之态。倾云髻,金步摇,朱钗闪烁熠熠生辉;杏子眸,点绛唇,白肤胜雪心驰泛动。
“小病小痛,不敷挂齿。”寥寥数语,如同云淡风轻。
窦少君摇着头,道:“没有了,姐姐只让少君偿还此物,并没有其他话要少君带过来。”
有人说,文帝是个弱势诸侯,大臣们拥立他为天子不过是想效仿吕后挟天子之名藏在背后当个无冕之王;也有人说,文帝冬眠多年,韬光养晦,是个不容小觑的大人物。
皇后窦氏在宫女和寺人的簇拥下朝着宫宴的方向款款而行,一起上宫灯摇摆,沿着长长的宫道装点出诱人的色采。窦漪房目力方才规复,幸亏沿路的灯火并不太刺目,很快就适应过来了。
梅子鸢对劲地挑挑秀眉,小下巴扬得老高老高的,“傻丫头,我们家娘娘长相好气质佳,要不然陛下如何会老是看着看着就像丢了魂似的呢?”
窦漪房稳了稳脚步,顺着梅子鸢停驻的目光望去,只见火线人影高大,寥寥数人,披发的气势却如千军万马,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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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呼延骜狠狠隧道,眼中迸收回幽绿的利光,“外戚权势是后宫争斗的利刃,折断此刃只会让她伶仃无援!如果男人就不该惊骇妻家权势!”
“这颗狼牙是我十岁那年手刃第一只恶狼时的战利品。那一仗惊险非常,差点要了我的命,浴血返来的我拿着这颗狼牙足足昏倒了三天!”
“传闻你为他受了伤,久病难治?”
新帝即位,各国来朝,大汉国四周的外族各国全都派来了使臣觐见这位方才即位的文帝。高祖天子驾崩以后,吕后专政弄权,刘氏汉室孱羸无能,不管是孝惠帝还是前后即位的两位少帝,都未能窜改局势摆脱吕氏的鼓掌当中。
窦漪房没好气地斜了梅子鸢一眼,嗔道:“尽拍马屁,必有所求。”
外戚权势是皇后的□□,如此浅白的事理惯看政治斗争的刘恒岂会不知?既然晓得,他又为何听任大臣们打压外戚权势,连一官半职都不赐封给窦家后辈,万一有人想要对于窦氏一族该当如何?
“既然如此,将军理应好好收藏才是。”
他向来没有想过要把这颗狼牙送给谁,却在碰到她以后,只想把它留在她的身边。
在旁等待静观的焘烈眸光颠簸,对这个漂亮清癯的少年不免有点刮目相看了。不愧是窦家儿郎,进退有度柔中带韧,他仿佛瞥见了当年阿谁怯怕却胆敢手刃恶狼的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