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华沉默不语。
周双君一咬牙,冷声道:“不准停,走快一点,不准让卫康他们追上!不然本宫砍了你们的手!”
袁盼儿想起周双君的暴戾性子,不由打了个激灵。
侍卫的话音已经带了几分绝望,获咎育碧公主,另有甚么活路?何况育碧公主还躺在马车里,存亡不知!
袁盼儿还在吃吃傻笑,公孙慕梅扯了扯卫康的袖子:“傻子,你还不追上去?真让公主如许回宫,今后她的脸面往那里搁?”
周瑛华放下心来,“你去看看是谁撞了我们?能不能救醒几个?”
寺人们恐怕育碧公主真的要砍他们的双手,不敢有半晌游移,鞭子一下甩得比一下重。
袁盼儿嗤笑一声。
庄王一意孤行,质子府的下人不敢多话,封闭大门,横上门栓。
卫康看不清周双君脸上的神情,听她腔调欢畅,觉得她果然是来看本身笑话的,顿时拉下脸,恶声恶气道:“我这里肮脏,接待不起公主殿下,求公主莫要难堪我。”
老仆搓搓冻得通红的双手,“还能是谁,除了育碧公主,谁会在大正月里跑来看望我们小王爷?”
阮公公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皇城外当街纵马,赶紧命驾车的寺人遁藏,天涯之间,那里来得及?
称心和快意只是她顺手挑的两个粗使宫女,阮公公、张繁和其他几个侍卫跟从她才不过戋戋几个月,她不过是随便挑了几个在内廷狱退役的夫役,留在身边充作帮手,并没有真的把他们当作亲信。
她头上戴了纱帽,遮住面庞。
育碧公主想起卫康,一时满心伤苦,泪珠滚到腮边,打湿妆容,一张脸花花绿绿,再不复方才出宫时的欢乐无穷。
等卫康被奴婢们三催四请,连推带挤送到质子府门口,袁盼儿和公孙慕梅已经冻得小脸通红,唯有周双君坐在暖和温馨的马车内里,没有下车。
卫康嘟囔了一句:“谁奇怪她来?”
周双君听到袁盼儿和公孙慕梅的偷笑声,咬住唇儿,气到手脚发颤,心头一时火起,抬脚就走,“你觉得我奇怪你的质子府啊?要不是母妃总念叨你,就算你跪下求我,我都不来!”
侍卫强笑道:“我们的马车已经被撞碎了,没时候清算,车上有标记,别人一查便能认出来。总得留小我善后。”
周瑛华心口一热,说不出话。
卫康追来了,不知如何的,周双君内心更感觉难受,满腔愤激无处纾解,恨不能把袁盼儿她们几个活活撕碎,才气一解胸中郁气。
“公主殿下,庄王在前面叫您呐!”
听到卫康和袁盼儿、公孙慕梅说话的声音,周双君才让宫女翻开车帘,款步下车。
侍卫赶紧把晕倒的阮公公扶到一边,“回禀公主,我们的人摔伤了几个,不过都没甚么大碍。”
老仆扒在门缝上看了一阵:“了不得,袁郡主和公孙郡主她们也来了,快去请小王爷出来,总不能把公主、郡主她们全都拦在外边吧?”
假定卫康不追来,周双君顶多回宫发一场脾气,消逝几天,也就好了。
……
“公主,您快走!”
周瑛华站在雪地当中,任雪花落了满头满脸,挥了挥手,“不必如此,他们已经认出本宫了。”
阮公公见周瑛华无缺无缺,心口大松,两眼一翻,委顿在地。
周瑛华也愣了,难怪那辆马车敢不顾法律,在皇城四周肆意奔驰,本来是她姐姐育碧公主的座驾。
周慧帝向来将育碧公主视若珍宝,碧瑶夫人膝下又只要这么一个独女,只要育碧公主伤了一根手指,他们这些下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必定是庄王晓得刚才不该乱发脾气,来找公主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