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带甚么人走,早些同我说一声,我好做些安排。”散尘笑着喝口茶,问道,“那关灵道迩来如何,是否听话?”
不知不觉地又过了几日。
“嗯。”计青岩抬步走出去了,“此主要在内里待十天半月,你多带些东西。”
“尚可。”简短的两个字后,没了声音。
“岑墨行被修为高深的人所杀,岑家人的哀思天然不必说,思来想去,感觉此事约莫与近年来几个斩魂士的死有关,或许是同一小我做的。”散尘把事情细说了一遍,望着计青岩没甚么神采的脸,“你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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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与门派保存的门路分歧,门派依仙灵资质的吵嘴广收弟子,不兼顾世,只要资质好的便能入派,而世家却极其重视血脉。
草木天生能把灵气迟缓地化作魂气,再心甘甘心肠送给关灵道,这便是融魂之术。
他粉饰似的低头站起来,后背一片盗汗:“三宫主如何来了?
这首诗里,首句所写的隐云,指的是上清宫的计青岩。而第三句的夜雨,说的便是北朝世家岑氏的次子,岑墨行。
腊月的几场大雪让满山覆上红色,茫茫一片,房间里摆杯水,不到半夜就会冻成冰。这气候不但人受不了,草木也难以支撑。关灵道谨慎地照顾房间里的花草,好歹存活下来十多盆,每日坐在中间,修习融魂之术。
这岑墨行的人生也很有些传奇色采,六岁时俄然间自家中消逝,家人遍寻不得,哀思了大半年,本来已经不作念想,不想消息全无了九年,有一天却又俄然呈现,自行回到了家里。七年前他往紫檀宫修习斩魂术,当时结识了计青岩,因为长相绝顶,修为可贵,被人称为南北朝四公子之一。
关灵道的手顿住,琴弦立止。这类本身死了,看着他追悔莫及的景象真是百感不厌,每设想一次都感到莫名的舒爽。
计青岩深思半晌,缓声道:“就算要出门也不能带着他,中原是紫檀宫的天下,一旦他听魂的资质被发觉,我保不住他。”
想多了,爱多管闲事的老弊端又犯了。
十几盆花草的魂气有限,关灵道不消半晌便展开眼,坐到琴的中间。古琴是石敲声送他的,用最浅显的桐木所做,算不得贵重,却充足他用的。
“没甚么,你要去那里?”
明天刚写了首曲子,写的时候竟然落了泪,这类情感实在很可贵,关灵道趁着兴头一挥而就,现在再弹时仍旧肉痛不已。
散尘有些不测,死盯着计青岩白板似的脸看了半晌,实在看不出甚么,轻捋着白胡子说:“说得也是,你去吧。”计青岩不想让他看破的时候,就算是以他的经历也只能略微猜出点端倪,并且偶有不准。
道修接收六合间的灵气,是通过体内灵根而入。现在灵气低迷,道修心不足而力不敷,难以修炼,可这却几近碍不着关灵道的事。
这些花草是他养的,对他有好感,也没有防备心机,是以即便他的融魂术非常陌生,也能与之融会。融魂术讲究极度的尊敬,不成硬来,不成威胁,就像是递出去一杯茶,别人要不要喝却不能强求。
计青岩设想着那小子身穿杏色衣服,在花草间操琴的模样,淡淡地说:“他来上清宫,本来也不是为了缉捕魂修,而是来出亡的。”
世家的族中弟子,非论男女,只要灵根好的都要留在家里。如果有人要娶资质极好的世家女子,不但本身要资质绝顶,多数还要入赘。是以世家之间极少原配联婚,即便有,也不过是为了稳固干系。比如岑墨行的庶姐,因为灵根欠佳,长得却美,最后嫁给了南朝卢氏的嫡子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