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远处传来龙吟之声,飘零山谷。未几时,四周阵阵清风吹来,落叶扑飞,木台上坐着的人头发飞舞。一名白发白叟从天而降,身着老旧朴实的道袍布衫,本来是青色,却像是经年日久洗得褪得白了。这白叟长得清癯,双目仿佛洞穿统统般扫向在坐的人,唇边挂着淡淡浅笑:“鄙人颜無。”
颜無道人笑了笑:“此番上山在百花城中停了半个时候,不想适值碰上一个年青的魂修。我把他抓住时,他还非常不平,使出魂器要与我作对。当时街上的人很多,我恐怕他伤了甚么人,不得已把他打伤捉了起来。这魂修身上的衣服似曾了解,一身浅浅杏色,仿佛是个藏在门派中的弟子。不知你们可曾见过此物?”
云洛真低声骂道:“戚少主不过是为了救人,你如此不知好歹,还不快些认错?”
木台上的人纷繁恭敬地起家,不敢怠慢,唯有那花家的花落春独坐在角落没有迎身。计青岩是小辈,也跟着世人起来,却也不像别人那般奉承,不动声色地之事看着紫檀宫主颜無道人。
颜無道人浅笑望向花落春:“花家家主,多年不见,安好?”
计青岩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四片翠绿色的叶子,心中如同被重击般一沉,俄然间像是六合间甚么都消逝了似的,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计青岩冷静地看着他拜别。他之前觉得戚宁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后辈,对他只要讨厌和瞧不起,但是几番相处下来,却又不像是那么回事。不管如何,岑木衣不能嫁云洛山,这事总不会错。但这戚宁使手腕让云洛山退婚,他又能娶岑木衣?
戚宁笑着:“计宫主,你也有话想要经验我?”
岑木衣以灵气帮他化丹药,戚宁奄奄一息却还是昂首看着岑木衣,这时的场景当真是极其难堪的。
“我要娶谁计宫主担忧甚么。”戚宁欠打似的笑,扶着身边的弟子往前走,“计宫主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的婚事,如果哪天你做了我的大舅子,我再给你叩首吧。”
说着,他把如同木雕泥塑般的云洛山拉了拉,牵着走了。
说着,他摊开手心,四片带血的叶子自他的掌中现出来。
云洛真冷如冰霜地喝斥:“下去,忘年山上岂容你随便伤人!”
水行门的弟子当即从四周而上,列成剑阵面对着云洛山,氛围严峻,剑拔弩张,杀气淡淡在空中散开,谁都能觉出他们的滔天怒意。有水行门弟子蹲下来看着戚宁,岑木衣却早就从他怀中站起,低下头从小瓶中取出一枚红色丹药,放在戚宁的唇边:“吃了。”
关灵道在树林里找到他时,恰是他神智不甚清楚,错把那青楼女子当作岑木衣的时候。
戚宁浑身都是血迹,捂着受了伤的腰神采惨白如纸,连气味也极是微小,却还是笑了笑:“你心疼么?”
戚宁以几不成闻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传闻你昨夜在百花楼宴请岑家的岑回,是何企图?此事木衣晓得,我也晓得,你可晓得她昨夜在我那边过夜?”
云洛山低低地哭了起来,凄婉悲伤,如同心被扯开,已经落空了等候。那声音如此不幸哀怨,让人听着也是不忍。他低着头甚么也说不出,只是低喃着“退婚”“我想退婚”,眼泪啪嗒落地,云洛真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动静已经交来回回地传播了四五日,都传闻要来,却谁也没有见到。紫檀宫主十年中有九年半在闭关,谁也未曾见过他的真脸孔,此次传闻他要来,天然是想一瞻仙颜。传闻紫檀宫主是南北朝中修为最高的人,与归墟神宗的前掌教并驾齐驱,这些得道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有幸相见,免不了有些殷切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