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家设席,连贾母王夫人带三春姊妹一家子都去了,只要黛玉还未大好,仍留在家中养病。
明天好不轻易壮起狗胆,差一点点就到手了,谁知还是功败垂成。
贾环无辜地看归去,一摊手:“别这么看我,我可没如何着你。比起你想对我干的,我只对你那样,已经好到天涯儿去了吧?”
贾环看他笑,也歪着头笑,衣衿微散,一绺头发掉下来,更添风骚俊雅。
她能有甚么钱?还不是府里发的月钱,再就是逢年过节长辈的犒赏,却还想着援助贾环呢。贾环内心一酸,笑道:“何至于此。”
“不劳操心。”贾环冷酷地答。他把徒兴结健结实的绑好,肯定他只能像蚕一样爬动后,才低头系好腰带,清算衣裳,举步便走。
他摇点头,吐出嘴里的青盐:“我不去。昨儿直闹了一天,这会子头还疼呢!”
脑袋还晕着, 面前似有重影。贾环靠着青石, 昂首一望, 但见星汉光辉,北斗放光,身上好了些,只是乏力,叮咛那人道:“不必了,你忙你们的去,我坐一坐就归去。”
霁月还当他疼得短长,忙去绞了两块儿西洋膏药,大拇指肚大的两点,烘烤得软了,给他贴在太阳穴上。
他殷切地回望。
“姐姐别忙了,紫鹃姐姐也别忙了,我就是来坐坐,才吃了饭,不吃茶。”他含笑坐下,问了黛玉的病,听她说已不咳嗽了,便点头,又叮嘱道:“燕窝的事儿,我已和薛大哥谈妥了,定时候送来,你不消管。明儿我就走了,有甚么事,你就给我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