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也有了精力,口里道:“莫非环爷同我们爷一样,就没个亲生的姊妹么?”

那小厮眼巴巴的用两只绿豆小眼看着他,等着他持续讲,但见捧砚用心拿乔,只是吃茶吃水的,嘴巴却闭得活像那河里的蚌壳,一丝儿缝也不露,不由内心暗骂,却也只得耐着性子,等他吃喝纵情了再说。

“明白了,才不致行差踏错。我们做人家主子的,存亡不过系于主子嘴里的一句话。我们死了,官府也不究查的。主子看着不好了,撵了出去,总比丢了小命儿来的好。”捧砚嘴里宽解着他,内心却想,这倒和本身家一样,嫡出的爷们不要的人,才轮到庶出的爷们使。面儿上说着一体对待,又何尝真一体对待过呢!就说他们环哥儿,多么神异,自小就出众,论行事说话,论读书识字,论见地通透,向来样样儿只要比宝玉高的,没有比宝玉低的,只因沾了一个庶字儿,老爷还好,太太也还罢了――毕竟不是亲娘――一贯就不在老太太的眼睛里。

捧砚接了,一口饮尽,咂咂嘴,笑道:“公然好来。怪不得读书的相公们都往他家来。”

两人说谈笑笑,将桌上的菜肴吃喝一尽,都有了几分醺然。捧砚听他谈笑话儿,笑得将手里的果子皮扔了一地都是。酒酣耳热间,那小厮重又提起话头:“哥哥还没说呢,您见了内院里的姐姐,又如何样了?”

“那又不知是多么样的可儿儿了。”那小厮听了,满脸都是悠然神驰之色,很久,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不着名的遗憾。

捧砚手里撇着茶沫儿,笑道:“今儿教你一个乖,求人时,旁人说与不说,做与不做,那自在着人家的情意来行。求人办事,如何能大大咧咧的,活像是人家的祖宗似的。”那小厮接口笑道:“天然是人家要如何着,就如何着了。”捧砚笑道:“这就对了。如果你才刚耐不住,我一个字儿也不会吐。似你这般的,我见很多了。如果个个面前都管不住嘴,三爷如何会把我留在身边儿当差?我们自夸做事神鬼不觉的,殊不知,我们的一言一行,主子们都瞧在眼睛里呢!”

捧砚听他如许言语,似有故事,忙问是何启事。那小厮低头叹道:“罢了,事到现在,我也很不必瞒哥哥,我老子娘都是主子身边当差久了的,二三十年的白叟了,虽说不过奴婢之流,于老爷太太跟前夙来另有几分面子,是以我原是跟着二爷的。我们二爷性子好,待人以宽,于我们非常放纵的。我自夸也不比旁人更猖獗,何故老爷单单提出我去?倒挨了我老子一顿好打。本日得了哥哥这话,我才是明白了。”

捧砚倒还明白,只是酒兴上头来,先咽了口里的东西,笑道:“你道是如何着?主子们贴身的丫头里一总着算,二奶奶身边的平儿、太太身边的金钏儿玉钏儿、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奉侍了史大女人的翠缕、林女人身边的紫鹃、二女人身边的司棋、三女人身边的侍书、四女人身边的入画,都是经心□□出来的好丫头,可就数宝二爷身边俊的最多!”他昏黄着眼睛,扳动手指头数:“可儿、媚人两个最大,算起来本年是该放出去配人了,不知哪个有福分得了去,袭人是外头买的,生得不如她两个俏,身上一股子柔媚倒是旁人都比不了的,茜雪又小些,倒是可贵的好模样儿,不晓得的,只当她是个蜜斯呢……”那小厮只问道:“那环爷身边的姐姐们呢?莫非环爷这等人物,身边就没小我材称他?”

“这又是如何说呢?”那小厮正听得津津有味间,见他不说了,忙又赶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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