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对他印象向来极佳,笑着与他酬酢几句,俄然想起甚么,问道:“伏义所辖之陷阵营中,现有多少人马?”
“先生且慢。”李肃却恳请他再留一会,以后唤了一人过来:“此人乃肃军中至看重之人,姓秦名谊,若先生不弃,便由他暂领了护兵队长一职,卖力关照先生安然罢。”
高顺老远就看到他了,挥了挥手,疾跑过来,伸手欲拍他肩,又讪讪收回,改摸了摸自个儿后脑勺道:“重光先生,别来无恙?”
真正叫燕清记得他名字的启事,是他的怀璧其罪——一庸碌无闻的小卒,却有个极美艳的媳妇杜氏。鄙人邳城破期近时,不但让义薄云天的关羽看上了眼,多次主动开口向曹操索要,却因过用心机火急让曹操起了狐疑,见了杜氏面后直接连爱才都顾不上了,一下将其兼并,还对这美妾带来的假子颇好。
更何况当时的吕布虽品德不咋样,对军机还是看得颇重的,又吃惯了国色天香的貂蝉这类大鱼大肉,对杜氏这类清粥小菜,他恐怕不会乐意下嘴。
更何况吕布军中还带了大量既拖慢路程、又极惹眼的辎重,在路有饿死骨的官路上招摇过市,就算那些个饿绿了眼的饥民和打劫行商路人的流匪有自知之明,不敢惹这些全部武装的兵老爷,旁因比年交战而粮食完善的诸侯也不成能看在小天子的几分薄面就视而不见,等闲放过。
而贾诩虽是个货真价实的弱质文人,可他的本事向来不在拿着兵器上阵杀敌,而是应用战略杀人于无形上,率领力也颇高,独领一军毫无题目,只消带个技艺较高的副官,再安排些个亲卫庇护,许是最稳妥无恙的了。
燕清莞尔,知他不过谈笑,也轻松回道:“若文和不嫌,临行前可否邀汝来清房中一聚,共饮几杯,以示赔醉?”
既然当今是袁绍一势如日中天,凡人不敢等闲招惹,就扮做他旗下的兵将好了。万余人分离成七八只步队,单个看上去也不过一千出头,分头解缆,总比浩浩汤汤地带着上万的雄师横行过境要来得安然很多。
燕清却毫不承情,对峙本身有充足的自保才气——想当初他单枪匹马不都从长坂坡安然无事地来到长安了么,遵循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事理,倒应当给做事轻易掉链子的李肃当个督军。
乃至有书说吕布也曾银过部将妻女,仙颜惊人的杜氏多数早就难逃毒手了,不过那记录并不成考,而燕清这些天来与吕布相处密切,不但被邀过同床共寝多次,还都没见过他妻妾的影儿,白日更是都在虎帐练兵,便非常坚信那只是为夸大杜氏的美色的胡说八道了。
贾诩虽觉吕布一片护下爱臣之心感天动地,却极认同燕清之见,帮着他来讲服起主公来了,吕布内心又气又苦,实在拗不过筹算豁出去,大不了本相毕露来个一意孤行了,却被贾诩及时用‘主公切莫意气用事,当以大局为重,否孤负了重光的良苦用心’一句堵死,唯有臭着脸勉强同意了。
“正合吾意。”
贾诩微微眯起了眼,仿佛当真考虑了一下,松口道:“非是佳茗名品,诩定不往。”
秦谊怔楞了会儿,非常受宠若惊地答道:“回先生的话,末将表字宜禄。”
依吕布的意义,重光与文远先生的安危乃重中之重,路途又非常悠远,哪怕是交由高顺和张辽,他都没法全然放心,还是跟着他最为合适。
但是现在还多了个智囊贾诩,此计便不成行了。
是以,吕布麾下已有的这些个身经百战的老兵,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力量,也是燕清和贾诩半点不想提早透露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