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算以那豆腐渣工程来草率了事,也不成能做到在这余下的两月余工夫里赶工制成的。小天子想在公众跟前刷一波声望的心再激烈,也只能老诚恳实比及来岁、乃至是后年、大后年。
刘协有多不甘心,燕清才懒得体贴。他只担忧过帐内诸人的态度,在见到他们起码大要上做到毫无马脚的安静接管后,才放下心来。
至于刘协激烈要求的修建祭坛,以便郊祭大典方面,吕布倒没半点要刁难的意义,直接就让这提案通过了。
郭嘉刹时暴露一副绝望透顶的神采,忿忿道:“亏你枉称神仙,竟如此无用!真是浪得浮名,光荣之尤!”
燕清却听出他话里模糊带出的怒意,忙得发晕的头也幡然复苏过来了,从速起家,向他长长执了一礼,诚恳实意地报歉:“畴昔瞒而不告,实乃迫不得已之举,忘奉孝大人大量,莫与清计算这个。”
那日的事情,见证者本就浩繁,又多是燕清的铁杆崇拜者,以后一传十,十传百,在这鼓吹过程中,细节被夸大了无数倍不说,到天清乍晴,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
团体而言,能顺利驱走左慈这热中于害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丢尽颜面,深觉得乐,偏极有神通,常常何如不得他的费事角色,不得不说,是个不测之喜。
闻言,正悄悄对燕清刮目相看的吕布,喉结就忍不住悄悄滑动了一下。
在吃这大亏后,想必左慈也不会轻举妄动,将他们当任他揉捏戏耍的软柿子了。
那叫人目炫神迷、超凡脱俗的姝丽面貌,和翩然无垢、斐然香醇的气质,在给燕清平增几分奥秘气味之余,也成了非这尘凡中人的最好左证。
他不是不想斩草除根,而是左慈见机不妙之下,溜得太快,想在茫茫人海里逮个擅千变万化的道人,不过白费人力物力,反叫对方对劲。
“杀”牌扔出后,对方无“闪”可用,自是百分百吃定了这一记伤害。
何况,以郭嘉那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和那招天妒忌的聪明机灵,如何能够猜测不出他的难堪之处?
郭嘉冷着脸呵呵一笑,直接将怀里一向挣扎不休的牙儿抛了给他。
而刚大显神通,如同神仙活着的燕清,想压服多是跟他干系靠近的其他幕僚们来同意这份提案,可谓是不费吹拂之力。
这么想着,燕清表情大好,胃口也跟着大开,以筷挟了清冷适口、几近入口即化的鱼脍,细细咀嚼之下,暴露些许对劲之色。
……更别提底子无需他开口,偶然不过是偶然间多看了人一眼,就能叫对方战战兢兢,仓惶下拜。
旁的不说,就冲着郭嘉因他而上了吕布的贼船,出运营策,何尝有过保存,乃至在他与吕布之间,毫不踌躇地挑选了无前提保护他,义无反顾地将身家性命绑在了他这条小扁舟身上,燕清就舍不得让郭嘉内心不快,留下疙瘩。
只假作若无其事地扣问道:“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郭嘉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就如平常那般,与他相互调侃,开个小小打趣罢了。
毕竟是打自娘胎出来后,头一个,也是独一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吕布亲眼看过燕清不知多少张分歧的脸孔。
他天然没读过后代词人那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而以他那在诗词歌赋方面非常乏善可陈的素养,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得当的词儿来描述燕清这叫民气惊胆战的杀伐定夺。
他面上不露,心中却仍有重重余悸。
听燕清抗议,他也没半点收敛的意义,只慢条斯理地端起温茶,保持着这极招人恨的落拓姿势,先抿了一口,才道:“嘉与重光了解数载,推心置腹,引为好友,倒是空生鱼目,不识谪仙。现既晓得,岂能不借这朋友的身份之便,多瞧几眼由香木雕就、钟灵毓秀的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