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陈管家道,“也没甚么,只是说您见了锦盒便会晓得,保卫也就没多过问。不过这锦盒上的画雕真是渗人啊,啧,您瞧瞧这凤鸟……真是惨啊。”
“……是很惨。”低喃出声,云七夜看着那只锦盒,眼神茫然。很久,她终是鼓起了勇气触上了锦盒的盖扣,只待啪的一声揭开它,看看内里到底藏着甚么东西。
怔怔地看着,云七夜心头一揪,很久后出声问道,“送锦盒的人有没有说甚么?”
睡梦中,云七夜只觉有暖暖的气味劈面,唇瓣亦有些轻微的疼痛。悠然转醒,她另有些迷蒙地看着天涯的宁止,只觉他的吻更加炽热,这男人又欲火焚身了不成?
“殿下啊……”
统统的磨难都到了绝顶……
飘摇不定的烛火中,徐皇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开腔竟是妙龄少女的声音。那样幽怨诡异的轻唤,却又好似恋人间的调笑――
“算了,张公公就送到此处吧。”偶然计算此事,宁止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兀自朝西面的院子而去。待路过几名宫人时,他不经意扫眼,但见几人皆是害怕地看着他,双腿颤抖,“见……见过殿下。”
“宁止,你……嗯!”
坍圮的宫墙,宫苑里的荒草疯长,阵阵晚风灌进那破坏的窗棂,响起阵阵吱呀。偶有几声凄厉的猫叫,不期然惊得巡夜的寺人软了腿脚,平增了夜的悚然。
“嘻嘻……”
她有没有回应他的话?
走到近旁,陈管家道,“方才宫里来人唤殿下入宫,他走的时候您尚未起家,他交代老奴转告您他的去处,免得您起家后去寻他。”
说着,徐皇后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浑身的怨气,她死死地盯着宁止,而后从怀里拿出一柄匕首,森森寒芒。
从睡梦中醒来,云七夜睡眼惺忪地看着身侧的空荡,怎也想不起来宁止到底还冲她说了甚么,她只晓得梦里有一声哀婉的感喟,带着未知的怅惘。
不似他那般轻松,云七夜怔怔地看着那东西,瞳孔渐进收缩成了芒状,一股寒意瞬息由骨髓深处窜袭周身。
冷冷一笑,宁止微微挑起的凤眼角带着谑色,“那您觉得,谁有机遇听到您的遗言呢?”
看着,宁止只是退后了两步,他不想沾上那些浑浊的血气。
“我早奉告过你,我和你做不来纯粹的事,七夜你认命吧。”他太体味她的身子了,轻而易举瞬息间便能够让她溃不成军。
谁?
“小事一件,您倒是客气起来了。”笑着,陈管家蓦地想起了甚么,旋即将手里的一只锦盒递给云七夜,“方才有人将这只锦盒交给了院里的保卫,说是给您的,您一看便知。”
夜风吹来,女子鲜红的衣色几近被暗中吞噬。
“猜猜啊……”
跟下落日的落下,天空的水蓝光彩渐进淡去,转而暖黄绯红,直至好叉成最后的七彩烟云,映得半边天空煞是灿艳。虎魄色的辉光从云端倾斜而下,给那些楼宇屋檐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只觉喧闹极了。
英勇献身状,宁止大恐惧道,“来吧,玷辱我吧!”
咯咯的笑,徐皇后周身尽是鲜血,好似一个血人。终是将匕首扔到一旁,她缓缓地跪坐在了地上,收回一阵高兴至极的笑声。如许的笑声,在阴暗的夜里却又像是冤鬼的哭嚎。一瞬,一阵让人遍体生寒的阴风从残破不堪的窗棂吹进,桌上的烛火被吹得腾跃不定,几近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