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不定的烛火中,徐皇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开腔竟是妙龄少女的声音。那样幽怨诡异的轻唤,却又好似恋人间的调笑――
很久不说话,徐皇后脸上的笑容渐进敛去,转而阴鸷。爬在地上,她蓦地收回一声痛苦的喊叫,身子痉挛抽搐了几下,而后开端猖獗地抓扯本身的脸颊头发。那样锋利的指甲,不刻便将她的脸颊抓出了道道血痕,根根发丝扯落!
点头,他一起朝西,数个转角便到了徐皇后的屋前。出乎料想,自他进院伊始,她倒是不喊不叫了,温馨得狠。伸手推开陈旧的门,男人抬脚跨了出来,劈面便是一股阴寒,掺着难闻的腐臭。
谁?
假装没闻声。
伸手箍住了女子的肩膀,宁止悄悄啃咬着她。直至相互的呼吸混乱短促,他终是稍稍分开了些,声音暗哑,“七夜……一起做好事好不好?”
晚风从水纹窗里而入,带着丝丝夜的凉意。起家出了房间,她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只觉有些砭骨的冷。头顶,一轮满月当空,周遭散落着几颗星子,衬得夜空愈发高远。徐行下了楼阶,她还未出院,蓦地闻声一声呼喊,“皇子妃!”
“睡你的时候。”
云七夜神采通红,宽裕地闷哼了一声,干脆扭头不看他,“别闹了,我累,满身都酸。”
仲宫。
她本也是个貌美的人,一朝失势竟是让她的容颜敏捷衰老了下去,皱纹满布眼角额头,鬓角另有好些白发,活似风烛残年的老妪。特别那张脸,更是惨白的可骇,似极了死人。
“你猜猜我是谁?”
倒是正中了她的言行,云七夜微微一哂,“我晓得了,有劳陈管家。”
咯咯的笑,徐皇后周身尽是鲜血,好似一个血人。终是将匕首扔到一旁,她缓缓地跪坐在了地上,收回一阵高兴至极的笑声。如许的笑声,在阴暗的夜里却又像是冤鬼的哭嚎。一瞬,一阵让人遍体生寒的阴风从残破不堪的窗棂吹进,桌上的烛火被吹得腾跃不定,几近燃烧。
不觉得意,宁止淡淡道,“无妨,带我去见她吧。”
下了一早上的雨,夏季的酷热已然被驱得无影无踪,可贵的风凉。快意水纹窗半掩,云七夜睡得正熟,偶尔收回一声无认识的梦话,梦里有春花大海,雨打芭蕉,以及……夏季里的折梅踏雪。
“诶,您随主子来。”回身朝西院而去,两人刚进了院子,但见几名宫人正围在一起窃保私语。见状,张公公咳了一声,本想提示几人,谁想竟是惊得各个大声大呼,活似见了鬼,“啊!鬼……鬼啊!”
埋在她的耳畔,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记得返来便是,我会一向等你,比及该死的那天……为止。”
说着,徐皇后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浑身的怨气,她死死地盯着宁止,而后从怀里拿出一柄匕首,森森寒芒。
不似他那般轻松,云七夜怔怔地看着那东西,瞳孔渐进收缩成了芒状,一股寒意瞬息由骨髓深处窜袭周身。
――徐皇后。
不明以是,云七夜伸手接过那只锦盒,但见其上雕画着一只精美的火凤,模样栩栩如生。本该是展翅冲天之姿,可它的双翅竟是被人残暴地折断,血肉恍惚地扔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我要离家出走。”
眼角一抽,云七夜放了狠话,“我想离家出走。”
身子有些生硬,云七夜嗫嚅,“不是说入夜好办事么?现在天还没黑呢。”
怔怔地看着,云七夜心头一揪,很久后出声问道,“送锦盒的人有没有说甚么?”
眉眼微动,早已醒来的男人不由含笑,直如东风融雪。他扭头看着女子,捻起她的一缕发丝恶作剧似的挠痒着她的脸颊,惹得她微微蹙起了眉头,躲闪似的回身正对他而睡,正合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