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麻公复持续道:“这中原大地,本是我汉家之天下!但汉人越杀越少,胡人越生越多,到了羯赵称雄之初,已是胡人多而汉人少了,更可骇的是,胡人杀汉之事还在持续,如许无停止的搏斗,我汉家后辈又还能经得起多少年?上天何其不仁!我汉家百姓,又有甚么来由要在本身的国土上,任由这些域外迁徙来的白种胡虏搏斗?”
6叶儿望向宗极门,满脸都是鄙夷,骂道:“你们就算要趁火打劫也不能这么打啊。这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趁着人家有难,来抢《山海图》的?”
6叶儿悄悄感喟了一声,心道:“这些事情,南渡华族又有谁不晓得?爹爹平素不也常以桓温不能北定中原为恨么?”
管仲平冷冷道:“陶护法,你可晓得围谷之初,大秦那边给我们开出的是甚么前提么?”摸出一道苻秦的圣旨来,道:“苻天王可没要我们交出《山海图》,还承诺让我们择地聚族而居,也答应我们祭奠冉天王,乃至还承诺免除桃源众三十年的兵役赋税,独一的要求,就是毁掉杀胡令!嘿嘿,宗海他们大抵也没想到,胡蛮之主对待我们,可比汉家天子还宽大很多!”
麻公复这时已站不起家来,却俄然放声大笑,边笑边哭,陶宗孺神采安静有如古井,心平气和地劝道:“麻令主,陛下的旨意已下,我们也没体例,不如你便接旨吧,好歹留下一条性命。”
连子孙都为之汗颜,则司马懿司马昭等的恶毒残暴可想而知,管仲平的这段话可说句句都是讽刺。
眼看大敌还在门外,北辰洞中已将生火拼,麻公复忽站了起来,道:“炎儿!退下!”雷炎叫道:“麻爷爷……”
沈宗同对那圣旨却没有看的意义,冷冷道:“胡主的矫诏,如何能叫圣旨?”
麻公复越说越冲动:“五胡当中,以羯赵对我汉家最为残暴,羯赵诸主,又以石虎最无人道,他是欢畅也杀人,不欢畅也杀人,逢丧事要杀人,逢哀事要杀人,怒之时更要杀人――杀得北国沧凉,杀得汉种危亡!”他指着传旨的陶宗孺、沈宗同道:“当当时也,建康的大晋朝廷,不也不时担忧胡马南下、祸及江东吗?”
雷炎怒道:“要拿《山海图》,先问过我手中的赤霞剑!”宗极门的第三代弟子也纷繁出剑向向。
张伯宁和陶宗孺对望了一眼,心道:“本来苻秦早和他们有过打仗了。”大晋方面只肯给个“口谕”,苻秦这边却还下了圣旨,显得更有诚意。
烂柯子直起家子,双目无神,有如僵尸。
宗极门的几个小弟子也感觉如许做有些过分,被6叶儿骂得脸上现出惭愧,沈宗同却毫不动容。
中原汉人的这些惨状,6叶儿还只是传闻,秦征自幼随父亲走南闯北,却见很多了,这时听麻公复陈述中原汉人的惨状,心自生恨,就是雷炎等人听了亦脸现愤色。陶宗孺等却无动于衷,都皱起眉头,心想:“他如何俄然提及旧事了?”
众皆惊诧,只听管仲平道:“司马家以‘禅让’得国,以‘仁孝’立国,冉天王却布杀胡令,确切是有伤天和啊。他身故以后,胡人还尊他为天王,这更是大大伤了大晋的面子!固然胡人在北方都将近把汉人杀得灭尽了,但我们汉人向来标榜仁义品德,本就该伸长脖子让人杀,让人屠,让人戮,让人灭族,如何能够动刀子抵挡呢?如何能够抖擞报仇呢?应当学学南渡名流,修心养性、以德抱怨才对!是以冉天王真是该死啊。对我们这些不循分的逆民,也就该放逐各地,豆割安设,以防再生祸端,应当,应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