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润之顿了顿,不由感喟道:“是呀,但是……小孩子才分对错,而大人,只看利弊。”
“兵戈不好。”常鸥皱眉嘟嘴:“兵戈会死人。”
常鸥转头嘻嘻笑道:“他们走了,可下边儿人都还在群情呢,我听听他们说甚么。”
常鸥不解,常润之便道:“这是三姐的一点儿设法,我只说说,你听听就是。”
“三姐?”
有激进的,天然也有暖和的。
“三姐,他们如何那么高啊!三姐,他们如何那么壮啊?三姐,他们穿的衣裳如何满是外相的啊!三姐……”
鲜卑使团已经走畴昔了,趴在窗边的常鸥还在赞叹不止。
见常润之不语,常鸥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当然能够了,鲜卑人固然个个瞧着都很卤莽蛮横,但又不是傻子。若能不兵戈却能够获得粮食布匹,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偏要生一场战事呢?”常润之道:“可大魏人也不是傻子啊,为甚么要平白无端地给他们粮食布匹呢?”
二者既然能够兼得,又为甚么不呢?
如此,大堂里的人便由这个题目分红了两派,辩论不休。
男人轻应了一声,转过身来。
大魏男人以阴柔为美,靠熏香之装点来彰显身份。但这个男人,瞧着也有上位者之势,面貌固然昳丽,却自有一股实足男人气势,且他身上并无熏香,倒不晓得他是何身份。
常润之便无法笑道:“你都能想到,朝堂大臣们又如何会想不到呢?可如果不兵戈直接给,我们大魏的面子又放在哪儿?兵戈,是为了不输面子,让统统人晓得大魏不惧一战;而战后给鲜卑粮食布匹,是为了彰显大魏的国富民强,奉告天下,大魏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气度之宽广,无可及也。”
常鸥不满道:“三姐,我不是小孩子。”
常鸥也听得当真,听累了,他不由扭头问常润之:“三姐,你感觉哪边说得对?”
“我们大魏万国来朝,岂能行那等粗蛮之事?”
常鸥顿时倒吸一口气。
常润之是被她那奸刁的四弟常鸥给硬拉来的。
醉仙楼二楼,常润之定了一个包厢,此时她正坐在窗边喝茶。
冬去春来,柳树发了新芽。
大魏民风开放,女子出门也很平常,繁华街上到处可见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如果夏天,外族女人们暴露小蛮腰、光亮双臂、苗条脖颈,更吸惹人眼球。
只是姐弟俩都没想到,他们的说话从最开端就已经让邻桌背对着他们的男人重视到了。
常润之拍了拍小少年尚显肥胖的肩膀:“姐晓得,你只是替那些守在燕北关,奋力抵抗鲜卑人的将士们不值。”
如许热烈的事,常润之也有幸前来“一观”。
常润之忙安抚住他:“别冲动,不是说了让你随便听听就是了吗?”
一边说着,常鸥拍桌要站起来。
现在不过初春,倒也没女人这般穿戴。
常润之晓得常鸥的谨慎思,倒也不戳穿他。
想必这男人是有外族血缘的。
“是。”两个下人忙应道。
常鸥立马满足了,嘿嘿笑了笑。
常鸥便挠了挠头:“可每次兵戈过后,还不是要给鲜卑那些东西……还不如不兵戈直接给呢。”
醉仙楼大堂已经满座,不管相互之间认不熟谙,对此次鲜卑使团的到来都有很多话要说。
常润之摸了摸他的头:“小四的心肠真软。”
常鸥忙点头。
幸亏老太太也善解人意,说她待了一个夏季也定然闷了,允她出门一日好好放松放松,也可长长见地。
常润之笑了笑。
常鸥忙不迭点头,神采涨红:“为了面子,便能够置他们的存亡于不顾吗?这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