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激进的,天然也有暖和的。
如此,大堂里的人便由这个题目分红了两派,辩论不休。
二者既然能够兼得,又为甚么不呢?
常鸥不解,常润之便道:“这是三姐的一点儿设法,我只说说,你听听就是。”
常润之顿了顿,不由感喟道:“是呀,但是……小孩子才分对错,而大人,只看利弊。”
你一句我一句地谈着,垂垂就说到了鲜卑和大魏的干系上来。
“大堂里人多,他们谈事儿也非常大声,你听个够。”
只是姐弟俩都没想到,他们的说话从最开端就已经让邻桌背对着他们的男人重视到了。
“他们敢!”
再近看些,阳光晖映下,他一双眼瞳却不似平凡人那般棕黑,反而泛着幽幽的蓝寒光。观其面庞,与都城歌舞司中那些仙颜的外族人有两分类似。
“兵戈不好。”常鸥皱眉嘟嘴:“兵戈会死人。”
想必这男人是有外族血缘的。
常润之晓得常鸥的谨慎思,倒也不戳穿他。
常润之忙安抚住他:“别冲动,不是说了让你随便听听就是了吗?”
大魏男人以阴柔为美,靠熏香之装点来彰显身份。但这个男人,瞧着也有上位者之势,面貌固然昳丽,却自有一股实足男人气势,且他身上并无熏香,倒不晓得他是何身份。
有人出言忿忿不平:“每隔几年我们大魏就要和鲜卑战一次,每次战后不管胜负,都要给鲜卑粮食布匹,为甚么就不能把鲜卑给灭了!也免得每次为鲜卑之事,支出一大笔用度。”
常润之便趁机将话题扯开,说时候不早了,该带常鸥归去了,不然钱姨娘又要唠叨他。
常润之听着他发问,间或答复他一句,见他还趴在窗边,不由道:“人都走没影儿了,还趴在那儿看甚么呢?”
“能够呀。”常润之道:“除非鲜卑兵戈就仅仅是为了粮食布匹,而不是其他。”
常润之拍了拍小少年尚显肥胖的肩膀:“姐晓得,你只是替那些守在燕北关,奋力抵抗鲜卑人的将士们不值。”
常润之发笑,想了想退了包厢,让常鸥和她去大堂里,要了一壶茶。
常润之听得风趣,两边人都说得非常有事理,辩论氛围非常热烈,两边的辩才也实在了得。
他明显感觉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常润之无法地看向他,道:“事理都有,但战与不战,实在本源在鲜卑。”
“三姐?”
男人轻应了一声,转过身来。
常润之便无法笑道:“你都能想到,朝堂大臣们又如何会想不到呢?可如果不兵戈直接给,我们大魏的面子又放在哪儿?兵戈,是为了不输面子,让统统人晓得大魏不惧一战;而战后给鲜卑粮食布匹,是为了彰显大魏的国富民强,奉告天下,大魏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气度之宽广,无可及也。”
常鸥忙不迭点头,神采涨红:“为了面子,便能够置他们的存亡于不顾吗?这是不对的!”
常鸥转头嘻嘻笑道:“他们走了,可下边儿人都还在群情呢,我听听他们说甚么。”
醉仙楼大堂已经满座,不管相互之间认不熟谙,对此次鲜卑使团的到来都有很多话要说。
鲜卑使团一共也只来了二十余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高鼻深目,浓眉大眼。他们身上还着鲜卑特性的外相衣裳,腰间别着嵌了宝石的长刀、匕首,全部胸膛鼓鼓囊囊,走在街上,气势披发,不怒自威,直让人退避三舍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