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润之捧了茶盏暖手,常鸥则竖了耳朵当真听着。
常鸥忙点头。
“从目前来看,圣上是不但愿对外举兵的。也就是说,从大魏的角度,圣上并不想战。”常润之轻声道:“换言之,只要鲜卑不进犯大魏,大魏是不会先与鲜卑兵戈的。以是我说,战或不战,本源在鲜卑。”
见常润之不语,常鸥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那男人饮着茶,面庞陷在暗影里,只能看到握着茶盏的一只手骨骼纤细,盈白苗条,端的都雅。
“大堂里人多,他们谈事儿也非常大声,你听个够。”
常润之内心微暖。
常鸥不满道:“三姐,我不是小孩子。”
大魏民风开放,女子出门也很平常,繁华街上到处可见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如果夏天,外族女人们暴露小蛮腰、光亮双臂、苗条脖颈,更吸惹人眼球。
常润之忙安抚住他:“别冲动,不是说了让你随便听听就是了吗?”
常润之拍了拍小少年尚显肥胖的肩膀:“姐晓得,你只是替那些守在燕北关,奋力抵抗鲜卑人的将士们不值。”
醉仙楼大堂已经满座,不管相互之间认不熟谙,对此次鲜卑使团的到来都有很多话要说。
如许热烈的事,常润之也有幸前来“一观”。
“他们敢!”
二者既然能够兼得,又为甚么不呢?
“当然能够了,鲜卑人固然个个瞧着都很卤莽蛮横,但又不是傻子。若能不兵戈却能够获得粮食布匹,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偏要生一场战事呢?”常润之道:“可大魏人也不是傻子啊,为甚么要平白无端地给他们粮食布匹呢?”
窝了全部夏季后,钱姨娘总算给常鸥解了禁,答应他出门玩。常鸥为此特别拉了常润之一道出门,一则表示感激,二则也何尝没有让常润之给他当挡箭牌的意义。
常鸥张了张嘴巴:“但是、但是……”
常润之顿了顿,不由感喟道:“是呀,但是……小孩子才分对错,而大人,只看利弊。”
如此,大堂里的人便由这个题目分红了两派,辩论不休。
“能够呀。”常润之道:“除非鲜卑兵戈就仅仅是为了粮食布匹,而不是其他。”
“三姐,他们如何那么高啊!三姐,他们如何那么壮啊?三姐,他们穿的衣裳如何满是外相的啊!三姐……”
常润之便无法笑道:“你都能想到,朝堂大臣们又如何会想不到呢?可如果不兵戈直接给,我们大魏的面子又放在哪儿?兵戈,是为了不输面子,让统统人晓得大魏不惧一战;而战后给鲜卑粮食布匹,是为了彰显大魏的国富民强,奉告天下,大魏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气度之宽广,无可及也。”
常润之是被她那奸刁的四弟常鸥给硬拉来的。
“我们大魏万国来朝,岂能行那等粗蛮之事?”
常鸥转头嘻嘻笑道:“他们走了,可下边儿人都还在群情呢,我听听他们说甚么。”
“三姐,能够不兵戈吗?”
常润之顿了顿,轻声道:“比如,志在中原之类的。”
常鸥立马满足了,嘿嘿笑了笑。
“是。”两个下人忙应道。
一边说着,常鸥拍桌要站起来。
男人轻应了一声,转过身来。
常润之晓得常鸥的谨慎思,倒也不戳穿他。
他明显感觉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醉仙楼二楼,常润之定了一个包厢,此时她正坐在窗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