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的风沙将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磨成了出鞘的利剑,即使不动声色,也还是透着伤害。
傅瑶只觉着莫名其妙,虽说她与孙思思的干系的确算不上有多好,但也不至于到平白无端就要辩论的境地。
第001章
冬去春来,湖边的垂柳已抽出嫩芽,只是春寒还是料峭,适逢落雨,凉意便愈发地重了。
傅瑶多少晓得他的事迹,只是当初新帝即位半年后,她就陪着祖母回江南去探亲,再没问过都城的事,没想到这一年多竟有愈演愈烈的架式。
诸位闺秀聚在一处,再加上各自的侍女,可谓是热烈得很,衣香鬓影,的确让人看花了眼。
“总算是将你给盼返来了。江南就真那么好?你这一去都一年不足了。”
第 1 章
傅瑶心中记取来时母亲的叮咛,只听,并未曾多言。可太后却点了她的名字,问道:“你祖母身材可还安康?”
傅瑶知她这是一番美意,轻声道:“我记下了。”
是谢迟。
孙思思还欲再辩,一旁的老友扯了扯她的衣袖,将人给劝走了。
新帝年青,后宫空置,这一起过来,偌大宫廷空荡荡的,便显得格外冷僻。及至到了长乐宫,太后已经在等着了,等世人行了大礼以后随即令人赐座。
马车在望仙门前停下,银朱扶着傅瑶下了车,本来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闲谈的闺秀们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懿旨一下,名册上的人家谁也不敢怠慢,都赶快筹办起来。
她承诺得倒是利落,可看那轻巧的脚步,实在不像将这话放在心上的模样,衣袂飞扬,好似振翅欲飞的蝶普通。银朱无法地摇了点头,随即跟了上去。
谢迟只淡淡地“嗯”了声,并没多言。
四人同住一宫,孙思思占去了正殿,傅瑶与姜从宁便往偏殿去。她二人的侍女自去安设带来的衣裳等物,傅瑶将屋中服侍的宫女给遣了出去,总算得了机遇能问出心中的迷惑:“孙思思方才那话是甚么意义?我何时获咎了她不成?”
许是离得太近的原因,她说话时的热气扫在耳侧,傅瑶浑身一颤,一时候竟没能说出话来。
她原觉得太后不过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太后竟又问起了在江南时的事情,像是对此颇感兴趣似的。
马车离了傅府,往皇城而去。细雨连缀,长街之上并没多少行人,商贩们大半也都未曾出摊,一起行来格外温馨。
“前几日,曹公子犯到了那位手里,”姜从宁凑到了傅瑶耳旁,用仅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抬回府中的时候,一双腿已经废了,命都几乎没保住。”
虽经年未见,可傅瑶仍旧清楚地记取他的模样,闭上眼也能将表面形貌出来。他天生一副好边幅,如画中的神仙普通,是能担得起“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句奖饰的人。
“我还想问,”傅瑶轻声道,“你如何就吓成如许?”
傅瑶早已跟着世人屈膝见礼,听了这句后,眼睫一颤,红唇也不自发地抿了起来。
到现在,政权与兵权握在他手中,年青的新帝倒好似傀儡普通。
当初燕云兵祸,十六州尽数落入北狄之手,京中亦是乱成一团。先帝驾崩,庆王矫诏废太子,兄弟阋墙兵刃相向。谢迟从西境带着裴老将军的令牌来,领兵入城,以雷霆手腕洗濯了庆王一党,搀扶年仅十三的六皇子即位,安定朝局。
“你公然不知情。”姜从宁对傅瑶甚是体味,也分歧她兜圈子打哑谜,直截了当道,“太后此次特地传我们进宫,八成是想要策划立后选妃事件。”
马车早已备好,施礼也清算安妥,傅夫人挽着傅瑶的手将她奉上马车,殷切叮咛道:“在宫中这几日要恪守端方,多看少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说完,又向银朱叮咛道,“照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