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历练,亦将他打磨成得刚硬冷厉,杀伐定夺,手里的精锐马队名震边地,永宁帐下十数万兵马、百名悍将,也多对贰心悦诚服,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傅德清。放眼天下,算上许朝宗那等皇家龙凤、各处节度使的家将儿孙,论英勇策画、才妙手腕,恐怕没几人能与他争锋。
偶尔见攸桐咀嚼糕点,也会搭句话,问她好不好吃。
周姑和许婆婆、春草她们经常叨光尝些美食,这回被攸桐催促,又见她做得别致,也跟着取小瓷碗调了料。旁的丫环到底不敢越矩,瞧着锅里翻滚的油辣香气,满怀猎奇,按叮咛将涮菜端来。
如果看到这句话, 代表采办率不敷50%, 买够比例重新刷便能够啦
既是长辈的人,攸桐揣着相安无事的筹算,没筹算计算。
攸桐点头,却仍瞧着南楼的方向,似在入迷。
许婆婆上了年纪,怕太辣了受不住,取的是鸽子汤锅里的。春草馋嘴,瞧那辣锅里油水沸腾香气四溢,实在诱人,便挑了里头的肉来吃,谁知味道太重,被辣得跳脚,吸着舌头找温水来涮。
不过现在的情势下,如何措置,却须好生衡量。
南楼的小厨房动火后,攸桐已连续将各色香料调味购置齐备。小丫环按叮咛取了八角、香果、桂皮、花椒、葱蒜等十多味香料,在锅里煮了半晌后捞出来去异味,又剁了盘鲜红火辣的朝天椒,直辣得两眼堕泪,被攸桐喂了好几块香软糕点才缓过来。
谁晓得嫁过来这些天,苏若兰却渐而猖獗起来。
攸桐笑而不答,只叮咛道:“苏若兰若还是这般上蹿下跳,你就当没瞧见,将她说过哪些话,跟哪些人嚼舌根记取就成。哪怕她在南楼里肇事呢,你也别跟她争――老夫人说了么,这般家大业大的府里,人多口杂,不免有点龃龉,还是该以和为贵。”
经常循香味而来的傅澜音,和甚少露面的傅昭。
旋即,便有断续的声音传上来――
夏嫂刀功好,肉片切得也薄,稍涮了会儿便能熟。
一声木器碰撞的闷响后,丫环木香笑了下,“这是碾药用的,做不得邃密活儿。”
攸桐瞧着鸳鸯锅里好看标红辣,甚为对劲,又往另一半放上鸽子汤底,加些野山菌干,可滋阴补身材。
届时若老夫人感觉她小题大做,不予究查,便是她搬石砸脚,威望尽失了。
暌违已久的甘旨,叫人吃得心花怒放,她大为对劲,又添旁的菜出来。
不过这门婚事是为各取所需,傅煜不待见她,她也没筹算融入府里跟他长远过日子,遂只偏安一隅,安稳度日,等脚根站稳一点,便可重操旧业扑在美食上。月余时候下来,小厨房垂垂购置齐备,南楼表里都还算顺利,就只一件事不顺心――苏若兰。
春草天然也闻声了,听她如此轻视,脸被骗即气得变色。
春草在旁看得忍俊不由,“少夫人快别瞧了,谨慎眸子子掉到锅里去!”
太久没吃火锅,驰念的滋味极多,这鸳鸯锅里,川蜀的辣味是必不成少的。
说着,像是气不过般,将手里东西丢在地上,发作声轻响。
攸桐问很多了,才晓得傅煜此人比她料想的还要短长――
春草手脚敏捷,转眼便将几个料碗清算洁净,偌大的方桌上,就剩火锅热腾腾地煮着,周遭摆了十来个菜盘子――
不知过了多久,底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门锁轻响,有人进了堆杂物的小库房。
她满口抱怨毫不粉饰,木香沉默了会儿,小声道:“姐姐还是忍忍吧。”
这事儿往大了说,是丫环刁钻,挑衅是非,损的是傅家的端方,搁在旁人身上,等闲便能发落。但她在傅家职位难堪,苏若兰又是寿安堂拨来的,若冒然措置,苏若兰必然不会佩服受罚,事情闹开,以老夫人对她的成见,会如何措置,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