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历练,亦将他打磨成得刚硬冷厉,杀伐定夺,手里的精锐马队名震边地,永宁帐下十数万兵马、百名悍将,也多对贰心悦诚服,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傅德清。放眼天下,算上许朝宗那等皇家龙凤、各处节度使的家将儿孙,论英勇策画、才妙手腕,恐怕没几人能与他争锋。
“少夫人要找的是这东西?”苏若兰的声音。
攸桐瞧着鸳鸯锅里好看标红辣,甚为对劲,又往另一半放上鸽子汤底,加些野山菌干,可滋阴补身材。
木香性子诚恳,晓得苏若兰在寿安堂待过,一时候也没敢吭声。
攸桐笑而不答,只叮咛道:“苏若兰若还是这般上蹿下跳,你就当没瞧见,将她说过哪些话,跟哪些人嚼舌根记取就成。哪怕她在南楼里肇事呢,你也别跟她争――老夫人说了么,这般家大业大的府里,人多口杂,不免有点龃龉,还是该以和为贵。”
她不惯被人簇拥,出门也只带春草随行,两人坐在楼台,各自入迷。
这般心高气傲、矜持到刻薄的大爷,明显是极难相处的。
如本年才弱冠, 却已文韬武略,出类拔萃。
“费事!”苏若兰低声抱怨,语气酸溜溜的,“好好的虾,非要剥开捣烂了吃,可真娇贵!太夫人那般高贵,也没折腾这些花腔。她算个甚么!”说到开端,重重嘲笑了声,隔着楼台木板,攸桐都能模糊闻声。
她满口抱怨毫不粉饰,木香沉默了会儿,小声道:“姐姐还是忍忍吧。”
一声木器碰撞的闷响后,丫环木香笑了下,“这是碾药用的,做不得邃密活儿。”
夏嫂手脚敏捷,起锅后等油热了,先将葱姜等物搁出来,炸到焦黄时捞出来,放上辣椒蓉和费了极大工夫才找来的豆瓣酱,等锅里的油变得红亮,加了诸般香料熬。待火候差未几,加上糖和酒,炒后捞去料渣,加上高汤调味。
攸桐摇了点头,表示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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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护主心切,“那如何行!再忍气吞声,她只会感觉少夫人好欺负!”
傅澜音是南楼的常客,傅昭倒是从未踏足过,春草她们哪敢越矩,都从速起家让开。
许婆婆上了年纪,怕太辣了受不住,取的是鸽子汤锅里的。春草馋嘴,瞧那辣锅里油水沸腾香气四溢,实在诱人,便挑了里头的肉来吃,谁知味道太重,被辣得跳脚,吸着舌头找温水来涮。
等涮熟了,也叫旁人尝尝。
苏若兰不但置若罔闻,不加收敛,马脚竟露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
满厨房的香气浓烈扑鼻,飘散到院里,馋得丫环仆妇都几次往里张望。
攸桐嘁了一声,命人将锅摆好,而后去厨房催夏嫂做最要紧的底料。
攸桐新婚那夜,周姑曾带几位丫环来拜见新少夫人,彼时苏若兰就很有倨傲骄易之态。攸桐当时留了意,后经探听,得知她原是老夫人屋里的,因模样生得好,做事又勤奋妥当,特地拨来服侍傅煜。
十三岁的少女,恰是长身量的年纪,她娇养在金尊玉贵的傅家,入口皆是珍羞好菜,吃食丰厚又管不住嘴,长得身材微丰,也格外有神采。
春草在旁看得忍俊不由,“少夫人快别瞧了,谨慎眸子子掉到锅里去!”
思来想去,她既担着南楼少夫人的名头,这事的关键,实在还系在一人身上。
……
而后,便蠢蠢欲动地去调蘸料。
苏若兰是南楼的大丫环。
平常起居时,这男人也格外自律,虽说齐州美人如云,倾慕者无数,却从未近过女色。
也难怪初见攸桐时,他会透露那般骄易的态度――这类人,给他个文武双全的天仙都一定能入眼,更别说她这等外人眼里申明狼籍的“骄贵草包”了,若非婚事牵着,傅煜恐怕都吝于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