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也是官吏之家,清贵出身,门中出过很多名儒才俊,在齐州地界虽不及傅家位高权重,论名声望望,却不减色多少。秦二公子出世时,连哭也不会,秦家提心吊胆地养了两天,见他总没法儿出声,才晓得是个天生的哑巴。
毛血旺里能用的菜很多,不过眼下很多食材制作不便,一定能让她大快朵颐,便只能说几样力所能及的菜色如火腿、鸭血等。提到必不成少的毛肚,攸桐也先馋了起来,兴趣勃勃,“那东西又叫百叶肚,爽口脆嫩,做成辣味儿最好――”
“既是同好此道,不必客气。不知……”
“木香!”
秦九遂作揖道:“我家公子说,若能得奉送,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夫人!”
攸桐瞥了一眼,顿生猎奇。
金灯听了,吐着舌头没敢言语。
攸桐非常对劲,因感觉雅间里火盆熏得燥闷,内里日头又晒得颇和缓,便命开窗透气,而后叫随行的春草和木香也坐下。
伴计捧来古朴的木盘,里头整整齐齐两溜小竹板,上头楷书端庄,刻着菜名。
而他生得脸孔俊朗,风韵特秀,有玉山巍峨的身姿,亦有松下清风之气质,行走来去间,引得无数报酬之倾倒。
“那小我,是秦二公子吧?”
屏风后走出两个男人,前面的二十来岁,面庞俊雅,姿仪瑰秀。他明显是出身高门,玉冠博带,神情疏朗,身上一袭玉白锦衫,绣了只仙鹤,腰间坠着玉佩,一眼瞧畴昔,无端叫她想起八个字来――萧萧肃肃,开朗清举。
秦家存着一丝儿盼望,想着他或许能学成医术后治好本身,还请了很多名家来教诲。
说罢,竟似隔着屏风作了个揖。
能叫那仆人如此惦记滋味,做牛肚的人想来技术极好,深谙此道,也有另辟门路的目光与胆量。她今后要开店招客,夏嫂的技术一定充足,若能引为帮手,倒是极大的助力。
这般暗自策划,闻声纱屏后桌椅轻响,忍不住瞧畴昔。
她凡是倒腾时下不常见的菜,都是借食谱来讳饰。
如许看来,倒是个礼数殷勤的侍从。
“哦。我家公子姓秦,名良玉。”秦九倒是晓得端方,没冒然探听对方身份。
“也一定只要寡淡。”攸桐瞧着那拌得诱人的鸡丝,想起道美食来,“先前在食谱上见着一道菜,叫毛血旺,底下就常拿豆芽儿垫着。那道菜口味麻辣鲜香,里头的豆芽儿不油不腻,却不失鲜辣味儿,最能下饭。”
攸桐瞧那副馋嘴猫的模样便欢畅,遂将做法讲给她们听。
莫不是跟她一样……
男人眼底暴露欣喜笑意,旋即朝长随秦九比个手势。
苏若兰内心暗喜,犹恐不当,拉着金灯又躲到暗处。
秦九似觉绝望,道一声打搅,坐了归去。
却听那边解释道:“我家仆人是位郎中,只因不便开口,便命小人就教。我家仆人暮年游历各处辨识草药,有幸尝过一回百叶肚的滋味,念念不忘,可惜齐州没人能做出那滋味。方才听夫人提及,似是极其熟稔,才忍不住相问,还瞥包涵。”
只是她上回在南楼亏损,不止丢尽了脸,还平白受了老夫人的责备,差点被嫌弃。这回也不敢冒然行事,回府后展转反侧,想去揭露魏攸桐招蜂引蝶的轻浮行动,又怕特地告状会叫人当作教唆是非,瞻前顾后地踌躇了两天,总算是找到了机遇。
这位秦二公子的名声,齐州地界无人不知。
这事儿急坏了秦家长辈,托人各处探听,寻医问药,却没一人能治好这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