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合老夫人的意。
不过半晌,金灯便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听老夫人问那日的事,也照实说了。
“就说这家声废弛的女人不能要!现在闹出这事,当真是家门不幸!”她又气又恨,老眼中滚出两行浊泪,扶着沈氏的手就抱怨,“当时他兄弟俩商讨娶魏家女,我就不肯,为着大事才点了头。我们傅家满门男丁,有多少死在疆场,我都晓得。这家业来得不轻易,以是他们外头的事,我没乱插手,凭他们安排去了。”
这日前晌,沈氏将手头压着的事儿都办了,有几件需跟老夫人商讨,怕丫环们传话不清楚,便趁着日头和暖,往寿安堂里来。
“如许的事,你怎不早说!”
老夫人听了,桩桩件件都跟苏若兰的说辞对得上,气得两眼一翻,差点没昏迷畴昔。
沈氏会心,另取出个礼单递给她,“这是媳妇草拟的,既然母亲如许说,再添两件?”
沈氏声音一顿,有些作难。
现在寿安堂里缺人手,苏若兰早前在这里办差妥当,这阵子又诚恳改过,孝心可嘉。
“关于魏氏的?”
……
“究竟何事!”老夫人闻声关乎名声,愈发上心。
好半天,傅老夫人才缓过劲来,脸上跟腊月寒冰冻过似的。
外头贴身大丫环闻声这大声叫喊,猜得是出了事,忙着去叫人。
反观魏攸桐,不晓得讨长辈欢心不说,还勾得傅煜都有些摆荡,掉过甚劝她谅解。
“老夫人叫你呢!”又有人提示。
“奴婢……奴婢……”苏若兰嗫嚅了两下,才低头道:“奴婢不敢说。”
老夫人虽劈面驳斥归去,背过人想了想,只觉苏若兰虽刁钻了些,却也不算十恶不赦。
屋里只剩婆媳两人,老夫人气得浑身乱颤,沈氏担忧焦灼。
婆媳俩将几件事商讨考虑罢,沈氏便又提了一件——
沈氏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当她是气胡涂了。
中间沈氏瞧见,便道:“也许是有不便利说的,母亲,不如叫旁人先退出去?”不等老夫人说话,苏若兰便先忙着点头,满脸感激,老夫人对这行事恭敬乖觉的儿媳倒还算不错,遂摆摆手,等世人都出去了,才沉声道:“究竟如何回事?”
说着,便将粗拟的礼单递给老夫人。
苏若兰听出话音儿,哪敢顶撞,恭敬灵巧地认错,听她斥责经验。
偏巧老夫人上了年纪,夜里睡得浅,白日总要歇两回觉,沈氏拿不定主张时,很多事还是得请老夫人示下,来往传话去送东西,丫环们再多都不敷使。
“是……前几天的事。”
“恰是如许才要说!”老夫人气得语声儿都颤抖起来,“作孽,真是作孽!”
“奴婢刚才是闻声老夫人提起二少夫人,想着别的事,出了神才没闻声的,请老夫人恕罪。”苏若兰面露惶恐,声音都因严峻而短促不问。
沈氏忙使眼色叫金灯和苏若兰出去。
老夫人被尊奉惯了,内心不满,感觉为攸桐重惩贴身丫环实在不值得,听了劝言,便点头应允,将苏若兰调回屋里来服侍。
苏若兰愈发惶恐,却尽管瞧着周遭的丫环,一副有磨难言的模样。
“昨儿德明说,都城里那位的龙体是愈来愈不好了,整日召太医在旁候着,没准儿哪天就得变天。媳妇按着往年送往都城的礼又添了一份,筹算叫人早点出发送畴昔,母亲您瞧瞧。”
苏若兰吃惊般,竟自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请老夫人恕罪!”
“有甚么不敢的!”老夫人没了耐烦,“你何时学的这啰嗦模样!”
中间丫环机警,从速推了推苏若兰,“苏姐姐,老夫人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