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又凶险又可爱!哼。
先前军报传来,满城欢乐,攸桐身在傅家,天然也传闻了傅煜的英勇军功。瞧傅煜意犹未尽的模样,一时候赶不出虾滑,便将独一的几粒蟹丸让给他吃。末端,命人舀一碗酸香适口的羊肉汤,撒些葱末端到正屋里。
结婚至今,他从未如许凝睇过她,之前是不屑费心,现在却带了威压。攸桐毕竟经历简朴,碰上傅煜在军中对于硬汉的手腕,手掌心垂垂腻出细汗。
劈面的眼眸如同墨玉,带着核阅,似能洞察民气。
傅煜总算明白过来。
他用饭的时候很快,大略是长年行军养成的风俗,不肯多费半点时候,哪怕现在在屋里,也没筹算细嚼慢咽。不过半晌,一碗滚热的肉羹见底,攸桐又给他添满,瞧傅煜心境还算不错,便道劝:“夫君晾会儿吧,吃食太烫了轻易伤胃。”
“好。”攸桐勉强保持得体的笑容。
再往外,则是小巧精美的番薯饼、拌鹅掌、拍胡瓜等小菜。
“好。”
“我?”攸桐退了半步,“夫君感觉,我也有错?”
涮肉锅摆在东配房的敞厅里,圆桌上铜锅锃亮,杯盘摆得整整齐齐。
“她很可爱。”
“她不算甚么。”傅煜点头,“我是说祖母那边。”
刚出锅的肉热乎烫嘴,卷着芝麻酱和辣椒酸菜的香味,滋味甚美。
攸桐自嫁入府中,便存了避而远之的心机,对寿安堂不失礼数,却也没筹算靠近,这数月间,虽定时问安,却从没像长房的沈氏婆媳普通,变着法地讨老夫人喜好,消弭曲解。这背后的心机,她没跟任何人提,包含春草。
贰心念微动,随口道:“明日送两盆水仙给祖母。”
傅煜抬眼看她,却听门帘微动,周姑走了出去。
“你很喜好?”他问。
鸳鸯锅里汤已鼎沸,一边是红火的麻辣味道,另一边则是酸菜锅。三盘精美的五花肉、羊肉、牛肉鼎足而立,另有去骨去刺的鱼片、蹄筋、腊味、鸭血鸭肠和费了很多工夫打出来的虾滑、蟹丸,中间则是韭黄、豆芽和几样窖藏着的菜色,别的泡了笋干、木耳,林林总总,非常丰厚。
攸桐等酸汤端来,便屏退了丫环,自拿了银剪去剪灯花。
攸桐不测而欣喜,从速捞了一枚到碗里,道:“多谢夫君!”
屋外北风吼怒而过,内里炭盆熏得和暖,火锅顶上热气腾腾,更是熏得人浑身暖热。
傅煜稍觉不测,却没说甚么,尽管再搛肉来吃。
……
这小我凡是叫真起来,真的是不好乱来。
因年节邻近, 各处庄头交租时, 除了送鸡鸭鱼鹅, 亦有很多牛羊肉送来。这些东西多数交由大厨房,存在傅家的冰窖里, 也分了些给开着火的小厨房, 攸桐沾了傅煜的光, 分得很多。
攸桐暗自腹诽,就听傅煜道:“这味道不错,下回交给丫环多做点。”
攸桐不明白他何故如此看她,只偏着头,暴露个迷惑的神采。
攸桐抢着吃了些,稍饱口福,便取银勺来,亲身下虾滑。
攸桐也没废话,调了料碗镇静开吃。
伉俪俩结婚后聚少离多,独一的几次打仗还都是有事才凑到一处,这回傅煜登门,必定也有事。
趁着这两天略微得空, 她便叫夏嫂做些酱牛肉,又卤了些做成牛肉干,今晚熬了羊肉汤,另做一盆牛肉羹,筹办待会配火锅吃。
“嗯,还跟上回一样,料碗我待会去调。”攸桐朝春草递个眼色,叫她畴昔帮手。想了想,傅煜此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日俄然登门,必然是有事儿的。遂息了请傅澜音来共享美食的动机,等傅煜吃完肉羹,便道:“今晚筹办涮肉吃,夫君一道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