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疾步出了校场,纵马回城。
见着她,便问初七那日的事。
方才攸桐那一句回嘴像是往火堆里扔了枚爆仗,实在将傅老夫人气得够呛,却也怒极生智,认识到这般牵三扯四的叱骂会给人留下话柄,反而降了她的身份。遂稍稍收敛,命苏若兰出来对证,又将春草和木香叫来问话。
老夫人那里肯信?
想了想,抬起脚便往夕阳斋小跑畴昔。
――自那晚无端的春梦后,他成心偶然地躲了数日,终是不成制止地狭相逢。
逼仄的车厢里,两人古怪对视,傅煜眼睁睁看着她姣白如瓷的脸颊变得微红,就连清澈的眼底都带了温度,似羞怯难堪、似局促镇静。忍不住想起她方才神游入眠却岿然端坐的模样,内心感觉风趣,神情却仍冷酷,只随口道:“没睡醒?”
――她晓得老夫人对攸桐的成见,既然闹到这般动静,一定会等闲罢休。但是她是长辈,即便闯出来,也一定能帮上忙,只会让老夫人感觉她被攸桐勾引,更添肝火。
攸桐没客气,扶着他的手臂站稳,而后道:“多谢夫君。”
“二哥!”
谁知傅老夫人竟如此看重这浮名。
……
“那日确切遇见了秦二公子,但没半分越矩,更不知所谓招蜂引蝶从何提及。”她端然站在屋中,语声微抬,不卑不亢,“不知是何人误传谎言,老夫人可否请她出来,劈面解释清楚?”
“秦二公子那是如何的人,满齐州城里谁不晓得?你在都城如何混闹我不管,既然嫁进我魏家,就该循分些!南楼里的东西还不敷你使,非得去内里逛?吃个饭都不肯收心,招蜂引蝶,将我傅家颜面置于何地!你可晓得,外头有多少眼睛盯着我们,如此行事,岂不惹人笑话!”
又是……阿谁女人。
傅昭冒着北风一起奔驰,到得校场时,练习靠近序幕。
寿安堂里的氛围有些古怪。
老夫人听得她果然跟秦良玉同坐,当即勾起怒意来。
攸桐不明以是,照实应对。
本日叫她过来,哪是为了辩白究竟,清楚是老夫人借机阐扬!
当初满城风雨, 骂名如潮, 她虽找回了一点点场子, 在旁人眼里, 还是被许朝宗丢弃、灰溜溜出了都城。现在伉俪回门,明里暗里,还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当日去国公府赴宴时那些阴阳怪气的诽谤群情, 她可全都记取呢!
“有事?”
这夫人自是指都城里的薛氏了。
攸桐听了半晌,也算是明白了――
攸桐自问没做负苦衷,那传话的丫环又没通风,便只当是府里出了事。
过了会儿,又诚恳承认,“大抵是气候的原因,就感觉犯困。”
偏巧木香的娘昨儿病了,她乞假外出尚未返来,叫人到家里去寻,一时候找不到。
数月相处,她看得出来,老夫人对娶她进门的事埋没不满。以是,哪怕身为长辈、身份贵重,见到她时仍不免暴露冷酷骄易之态。上回傅澜音身材抱恙,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于她。现在闻声捕风捉影的几句话,更是大怒责备。
不过,看她精力倦怠……
屋里言辞狠恶,门帘内里,傅澜音面色焦灼。
“你也无需乱来我!当日都城的事,令尊都曾亲口承认。傅家顶着满都城的骂名挽回魏家颜面,又将南楼交在你手里,可有半点薄待?你年纪还小,心性不决,这回我只教诲,不会穷究。但傅家的颜面关乎军威士气,不准屈辱一星半点,如许的事今后决不成再有!”